“最多就兩分鐘左右。”
她記得很清楚,她跑出去叫人過來,也就兩分鐘的時間。
袁錚收回目光,嚴肅地看向顧清雅,聲音沉冷:“兩分鐘的時間,證據呢?還是說,你認為兩分鐘時間,她這個樣子就能把一切都打掃幹淨了?”
顧清雅被小舅這嚴肅冷厲的表情嚇得本能地後退,她很想說肯定是南燭將證據毀了。
隻是,她離開時,這裏麵隻有南燭一個人,進來時也隻有她一個人,誰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幫她把證據銷毀?
就算真有人進來幫忙掃走了碎玻璃,這種地麵也沒法做到完全掃幹淨,也應該還有水跡才是。
可地上卻連水跡也沒有,幹淨得讓她以為,之前的一切都隻是她的錯覺。
但肚皮上的皮膚火辣辣地灼痛,不可能是她的錯覺。
“小舅,你相信我,真的是她燙傷了我。”
袁錚指向還在顫抖的南燭,她慘白著一張死人臉,滿頭大汗,頹廢得像是剛從停屍間跑出來的屍體。
“你是說,她一個剛剛流產完,身上多處暗傷的病人,把你一個完好的人燙傷了?”
“清雅,別把所有人都當傻子,她這個樣子,別說拿起一個暖水壺了,連一張紙怕是也拿不穩,怎麼打你?”
顧清雅氣得不輕,伸手去推南瑾,怒道:“小舅,你別被這個賤人蒙蔽了,她都是裝的。”
南瑾本來就是搖搖欲墜,被她推得直接倒在床上,嘴裏發出一聲悶哼,秀眉緊緊地擰在一起,表情痛苦。
袁錚伸手將顧清雅扯住推開,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冷氣壓:“夠了,清雅,你怎麼變得如此無理取鬧?都是你父母把你寵壞了。”
“現在立刻馬上離開,否則我將以故意傷害罪把你送進去。”
顧清雅臉色變了,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聲音尖銳:“小舅,你說要把我送進去?你到底是我的小舅,還是這個賤人的小舅?”
袁錚冷淡地看著她,語氣不容置疑:“如果你繼續如此胡鬧的話。”
顧清雅沒有想到小舅竟然會如此嚴厲地與她說話,言語之中全是對南燭的袒護,還想把她關起來,氣得哇的一聲哭起來。
“小舅,我討厭你!”
說著,她捂著臉往外麵跑去。
梁雨柔也漸漸看明白是怎麼回事,她挪步走過來,怕踩到地上的玻璃碎。
但很快,她就發現地上的不同。
剛才明明滿是玻璃碎與水跡的地麵,現在竟然幹淨得什麼也沒有。
難怪清雅的小舅不但不幫她,還幫南燭那個賤人。
但這是怎麼回事?誰在幫這個賤人?誰又能在短短兩分鐘內,把這裏的證據清除,還恢複成原樣的?
她還在發怔,顧清雅跑時撞了她一下,她才回過神來。
抬頭對上袁錚探究的目光,她臉色一白,趕緊道:“我,我去看看清雅。”
說著,她也趕緊走出去。
袁錚渾身的冷氣壓有所收斂,對站在那裏的女醫生道:“醫生,你幫她看看怎麼樣了。”
醫生與護士過來,扶南瑾躺好,讓袁錚先出去,她們幫她仔細檢查。
不大一會兒,女醫生走出去,對候在外麵的高大男人道:“她剛才又摔了一跤,傷到尾椎骨了,需要養些時間。”
“而且,她剛剛流產完,身體本來就虛弱,摔跤加快了出血量,如果不能好好補回,怕是以後都會身體虛弱。”
袁錚沉著臉點頭,轉身大步往醫生的值班室走去,說話客氣:“借你們的電話打一個。”
一通電話打到顧家,剛回到家還在家裏生悶氣的袁麗梅接了電話。
“誰啊!”她的語氣很不好。
“大姐,是我。”袁錚淡淡道:“邵軒呢?”
“小錚?你找邵軒幹什麼?”
“讓他來醫院,我有事與他說。”
袁麗梅聽到醫院,心中到底有些虛,但出口的話卻半點也不虛,叭啦了一通。
“小錚,你什麼時候來樂市的?怎麼也不來看看大姐?你怎麼去醫院了?那個小賤人,連個孩子也護不好,你還去看她幹什麼?”
袁錚聽到從自己大姐嘴裏說出來的刻薄話語,冷冽的眼底裏閃過不認同。
“大姐,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怎麼了,但南燭的情況很不好,清雅還跑來醫院打她,你們是想鬧上人命官司嗎?”
他周身散發出冰冷的氣息,聲音也透著威嚴:“邵軒的學校準備要評職稱了吧?姐夫再升一升能坐正吧?邵平在部隊,也有希望再往上升一升。”
“大姐,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鬧出人命官司,影響家裏幾個男人的前途?”
袁麗梅被他如此不客氣的話語說得臉色煞白,聲音不自覺小下去。
“清雅怎麼可能去打她?明明是南燭先不聽話,打了雨柔,還害雨柔差點動了胎氣的。”
袁錚濃眉緊緊皺起,聲音也更低沉:“雨柔是誰?”
“雨柔是邵軒從小一起長大的女子,她也懷孕四個月了,邵軒想離婚給她一個身份,南燭不同意非要大鬧,還打雨柔。”
袁錚的聲音忽然拔高,威嚴更甚:“你是說,邵軒在外麵搞大別的女人的肚子?”
袁麗梅被他忽然拔高的聲音震得耳朵嗡鳴了兩下,趕緊拿開了些。
她正想說什麼,忽然反應過來。
顧邵軒好歹也是大學講師,如果坐實這件事,那就是他的作風有問題,別說後麵的評級了,連現在的講師,也會受到影響。
她趕緊道:“小錚,你這是什麼意思?審問我嗎?別忘了我是你大姐。”
袁錚抬手揉揉眉頭,知道她肯定還隱瞞了什麼。
“你讓邵軒趕緊來醫院一趟。”
說完,他掛了電話,拿出兩元錢遞給醫生,扭身走出去。
“同誌,那位病人傷得很重,身體也弱,最好是能吊兩瓶針水,你與她家人商量看看吧。”
醫生不想看到病人那麼痛苦,好心地提醒。
現在的針水很貴,一瓶就要幾元,兩瓶就得十多元,一般的病人都舍不得。
袁錚聽了後應下:“現在就給她安排上。”
說完,他走出醫生辦公室,大步往南瑾的病房走去。
護士也幫南瑾清理好,看到他進來,往後退了兩步。
“病人身體很弱,最好能讓她靜養,別讓人打擾她休息。”
留下這句話,她提著垃圾袋往外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