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進門先是朝著徐氏行了一禮:“兒媳給母親請安。”
徐氏躺在床上,她原本還算不錯的臉色因為剛才被這個消息的打擊變的有些不好看了,她冷著臉沒有出聲。
蘇若萋看出了徐氏臉色的難堪,見她沒有叫自己起來,便自顧自的起身坐在了一側,然後笑著開口道:“母親今日身體可是好一些了?”
“你是巴不得我身體不好吧。”
徐氏略帶著嘲諷的聲音響起,蘇若萋聞言卻是一臉詫異的看了過去:“母親為何這麼說?
您可是咱們侯府的主心骨,自然是盼著母親能夠早日好起來坐正侯府呢,莫非是母親聽了那些個人胡言亂語不成?”
說完以後又故作不悅的朝著徐氏身旁伺候的那幾個下人看了過去,徐氏見著蘇若萋這喧賓奪主的模樣,氣得渾身都不舒服。
她還記得這個兒媳一開始的時候可是怯懦好拿捏的。
可似乎是從上次開始,她就變了,如今竟然敢當著自己的麵訓斥自己的下人,這讓徐氏更加震驚。
一旁的嬤嬤見到自家夫人這般失態的模樣,連忙朝著她使了個眼色,這個時候兩人撕破臉皮可不是一件好事。
見狀徐氏心中哪怕是再憤怒,可還是被控製了下來,她歎了好幾口氣,這才將心底的煩躁壓了下來,隻是看著蘇若萋的臉色依舊不好看。
於是她不說話,蘇若萋也沒有主動開口,空氣似乎一下子就凝固了起來,透露著尷尬。
見狀蘇若萋倒也不在意,她主動開口道:“母親,今日兒媳過來還有一件事的。”
徐氏冷冷的看了一下蘇若萋,她剛才沒有主動提起管家權,沒想到蘇若萋卻是這個時候提起了,這讓徐氏心頭的不滿更甚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就聽蘇若萋道:“剛剛兒媳去見過父親了,父親念著母親您操勞侯府身體不適。
所以想讓兒媳先替你接手侯府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好讓母親能夠安心養病。”
蘇若萋這話說的好聽,若是徐氏是個聰明的,就應該此時順水推舟的將管家權交出來,這樣一來不會傷了雙方的和氣。
可惜徐氏最看重的,必然是自己手上的權利,她從一個陪嫁的丫鬟,一路做了侯府的侯夫人,卻依舊不被京城那些大家夫人們看得起。
她唯一能覺得安慰的便是手中的權利,可如今侯爺既然要將自己的管家權交給蘇若萋,讓她如何能夠接受得了?
她沉默著沒有說話,蘇若萋繼續道:“當然兒媳之前從來沒有管過家,若是有什麼做的不妥當之處,還要來請教母親。”
徐氏麵色依舊冰冷,隻是她不說話,她身旁的嬤嬤卻是有些著急了,輕輕的推了推徐氏。
見到徐氏的臉色一片冰冷,那嬤嬤歎了一口氣,俯身在徐氏的耳旁不知說了些什麼。
等她說完,剛才還一臉不甘的徐氏此時雖然依舊麵色難堪,也帶著不甘,可卻還是朝著蘇若萋看了過來。
她冷冷的吩咐道:“行啊,既然是老爺讓你來替我管著侯府後院的,那麼以後後麵的事情便交由你管了,小萍。”
徐氏喊了一聲,很快就有一個圓臉丫鬟匆匆走了上來,這丫鬟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年紀,長得十分沉穩。
她過來以後,蘇若萋便聽徐氏開口道:“這是我院裏的丫鬟小萍,平日裏會協助本夫人管著後院。你若是有什麼需要使喚下人,直接吩咐她便是了。”
蘇若萋笑著點了點頭,“是小萍姑娘啊,那就有勞了。”
小萍也隻是客氣又疏離的應了一聲,徐氏又一聲吩咐,有幾個嬤嬤走了進來,徐氏開口道:“這幾個嬤嬤是專門負責廚房、采買、灑掃的,你若有相關的事情便找她們就是了。”
徐氏看似是誠心的一件一件和蘇若萋吩咐,蘇若萋都一一聽著記了下來。
她其實能明顯的看得出來這幾個下人雖然得了許氏的吩咐,可是看向自己的眼中依舊帶著幾分不屑。
隻是蘇若萋卻並沒有將這些放在心上,客氣的朝著幾個嬤嬤,丫鬟都問過好以後,這才重新坐回了位置。
徐氏見著蘇若萋這副模樣,心中嗤笑了一聲,就一個小丫頭片子而已,還想妄圖從自己的手上奪走管家權。
隻要自己稍微使一些手段,有的是讓辦法讓她栽個大跟頭,到時候她有苦說不出,自己就能順理成章的重新讓老爺將管家權交給自己了。
徐氏在心中這般想著,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嘲。
原以為蘇若萋從來都沒有接觸過這些,如今自己將這些都交給了他,她應當已經弄得焦頭爛額了。
可誰知就在這時聽到蘇若萋開口道:“多謝母親了,那麼既然如此,那兒媳就不打擾了。”
聽到蘇若萋請辭的話,徐氏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蘇若萋這就要走了。果然自己想的沒錯,她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就這般便被自己輕易的糊弄下去了。
還沒等她高興太早,就聽到蘇若萋道:“隻是母親不知對牌和賬本,兒媳是什麼時候過來取呢?”
蘇若萋這話一出,原本還勾起嘴角笑的徐氏臉色瞬間一僵,眉頭一皺。
她就是因為仗著蘇若萋不懂,從來都沒有管過家,所以並沒有提對排和賬本的事情,誰知道蘇若萋居然主動提起了。
這時徐氏的臉色變得有些難堪,她沉默著沒有回答。
蘇若萋卻像是沒有看出她難看的臉色,依舊笑眯眯的看著她,等待著她接下來的反應。
徐氏此時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來,她捏緊拳頭,正要出聲嗬斥蘇若萋時,卻被嬤嬤一下子按住了手臂。
那嬤嬤看著暴怒中的徐氏,低聲在她耳旁開口道:“夫人不可,讓蘇若萋管家可是老爺親口吩咐的。
若是您在這個時候為難的蘇若萋,那麼一旦被侯爺知道,那就是在當眾打侯爺的臉,讓侯爺知道您忤逆他的命令,他定會不高興的。”
想到了這裏徐氏即便心中再是不甘,也隻能強忍下來。
她捏緊拳頭,幾乎要將牙關咬碎,才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好,來人去將對牌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