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霜瞳孔驟縮,不可置信的看著蘇若萋。
她這句話有些熟悉,是之前每一次小公子對蘇若萋發脾氣的時候自己勸說她的話,可是如今這話卻用到了自己身上,翠柳當場眼中便露出了驚恐之色。
她用力搖頭,想求蘇若萋帶她回去。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待在小公子的院中了,否則小公子真的會要了她的命的。
“不,世子妃求您讓奴婢回去......”
翠霜帶著哭腔去拉扯蘇若萋衣衫,可蘇若萋卻後退兩步,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開口:
“日後你還是留在輝兒院裏伺候,我會讓人給你送來上好的傷藥,你可要盡快好起來。”
最後一句話蘇若萋特意咬重。
親眼看著翠霜臉色煞白,蘇若萋這才滿意的走出了院子。
身後傳來翠霜不甘的哀嚎聲,可是蘇若萋頭也沒回。
待到蘇若萋出去,卻見剛才來報信的那丫鬟留在外麵。
蘇若萋想了想,揮手將人叫過來。
“世子妃。”小丫鬟小心翼翼給蘇若萋行了個禮。
蘇若萋不在意的擺擺手,然後詢問:
“剛才夫人來院裏說了什麼你可知道?”
小丫鬟聞言搖搖頭,皺眉開口:
“當時夫人將所有的下人都趕出去了,所以奴婢並不知情。”
蘇若萋聞言沉默了一會。
其實徐氏說了什麼,自己也能猜到一些。
徐氏並不願意自己與沈時輝親近,因此多會在沈時輝麵前挑撥,想來這次也是如此。
若是放在以前,沈時輝被徐氏挑撥的不親近自己,她或許還會傷心難過。
可是經曆了上輩子被沈時輝親手害死,她便再也不會了。
徐氏願挑撥,那就由她去吧。
蘇若萋勾唇一笑,將那丫鬟叫到自己身側,低聲在其耳邊耳語幾句,待到對方點頭,這才帶著琥珀離開。
之後的幾日,蘇若萋經常能收到從沈時輝院裏傳來的消息。
不過蘇若萋卻都沒有理會,這幾日除了每日雷打不動的會來沈時輝院中“探望”一次外,剩下的時間都在鬼醫身邊學習醫術。
反倒是徐氏,日日都會來守著沈時輝。
沈時輝也的確越發和她親近了。
不過徐氏的心情卻不怎麼好,聽著底下下人開口說小公子想要見她的時候,徐氏臉色徹底變了,她不耐煩的重重拍桌而起:
“見什麼見!都已經是個廢人了,還不消停。”
她之所以拉攏沈時輝和自己親近,是想要看到蘇若萋難受痛苦,讓她能求到自己跟前。
可是一連幾日,她都被那小兔崽子纏著,日日都要早起早睡,反倒是蘇若萋樂得清淨,她再也忍不下去了。
來通傳的下人麵色有些難看,小心翼翼的試探:
“夫人,那小公子那裏......”
“就說我病了,起不來身。”徐氏陰沉著臉開口。
下人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於是當天下午,侯府上下就都知道了侯夫人因為照顧小公子病倒了的事情。
聽著外麵府中下人們都在稱讚自己有慈愛之心,為了照顧小公子才病倒以後,徐氏這才覺得自己這幾日的努力沒有白費。
隻是她依舊不甘心。
想了想,叫來了自己的心腹,稍聲吩咐了幾句。
那心腹聽完,麵上卻是露出了一抹猶豫之色:
“夫人,真的要將這話傳出去嗎?會不會......”
話還沒有說完,徐氏就警告的看了過來:
“怕什麼,按照本夫人交代的去做。”
下人沒辦法,隻能應了一聲,然後匆匆退下。
於是,從當天開始,下人們中就有了別的傳言。
蘇若萋正在屋中看醫書,就見到丫鬟琥珀匆匆跑了進來。
“怎麼了,這般著急,可是出了什麼事?”
蘇若萋笑著詢問。
琥珀紅著眼睛點點頭,然後有些緊張的開口:
“世子妃,外麵有您的流言,說你身為小公子的母親卻照顧小公子不上心,害得夫人因此累倒了,她們都在說......都再說您為母不慈呢。”
琥珀說完這句話時眼眶已經紅了。
她是世子妃親自選的丫鬟,自然知道沒有人比自家夫人更加疼愛小公子了,那些人什麼都不懂,怎麼能這般汙蔑自家主子。
可蘇若萋卻沒有生氣,反而饒有興致的坐直了身子,開口道:
“哦?你仔細說說流言還有什麼。”
琥珀也不隱瞞,直接將外麵的那些流言都說了出來。
說完還沒有忘記的補充了一句:“對了主子,聽說這些流言已經傳到了侯爺哪裏,說不定侯爺會找主子您問罪呢。”
和琥珀的滿臉緊張不同,蘇若萋聽罷麵上依舊冷靜,甚至還低頭嘲諷的笑了一聲。
原以為徐氏大費周章會使出什麼手段呢,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可惜上輩子的她太信任這些人了,這才落得個那樣的下場。
這一次,她定要讓徐氏偷雞不成蝕把米。
蘇若萋眼神逐漸堅定了下來。
而就在這時,又有人從外麵進來通傳:
“世子妃,侯爺和世子有請。”
聞言,琥珀臉色一下子便白了。
蘇若萋見狀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別擔心,這次對我們而言未必是一件壞事。”
琥珀不解,明明侯爺和世子都要問責了,怎麼還能不是壞事呢。
隻是看著自家主子堅定的模樣,她那緊張的心卻滿滿放鬆了下來。
或許主子真的有辦法呢。
兩人朝著前院走去,待到了院外,經人通傳這才被請進了廳中。
蘇若萋一進去,便察覺到了廳中的氣氛有些不好。
昌平侯麵無表情的坐在上首,沈季澤麵色也有些冷。
她進來行了一禮:
“兒媳見過父親。”
昌平侯作為公公自然不好直接質問蘇若萋。
隨意揮手讓她起來後,沈季澤開口詢問了:
“我聽說這幾日你都沒有在輝兒身邊照顧,可有此事?”
他話音落下,就見剛才還麵上帶笑的蘇若萋眼圈一下子就紅了,聲音中也帶上了幾分委屈:
“世子如何這般發問,自從輝兒出事以來,妾身沒有一日不在他身邊照顧,就是想讓輝兒早日好起來,可是有人在夫君耳邊嚼舌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