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笑。
六年前,他還跪著求我別走。
六年後,他連我是誰都認不出來。
雲晴對成嘉的態度有些不滿。
站出來問:“小姐!知道我們是誰嗎?”
我當然知道。
我親手挑選的信托基金管理人,我女兒的三個幹爹,我和我丈夫的死黨。
而她,是我和女兒一度當成家人的保姆。
“保安呢?”
兩個保安小跑著過來,在看清雲晴的瞬間立刻彎下腰:“秦語媽媽,您有什麼吩咐?”
我瞳孔一縮。
秦語媽媽?
她是秦語媽媽,那我是誰?
雲晴一臉高傲:“這位小姐鬼鬼祟祟地在學校門口徘徊,我懷疑她是人販子。”
“這位女士,”保安轉向我時立刻換了一副嘴臉,“請您馬上離開,別讓我們難做。”
我冷眼看著他們,並沒有抬腳的意思。
“怎麼?”雲晴紅唇勾起,指尖漫不經心地卷著發尾,“該不會要說你是學生家長吧?”
她突然掩嘴輕笑,“這學校可是全市最頂級的貴族學校,哪有穿得像你這麼寒酸的家長?”
保安立刻狗腿地附和:“就是!我們這兒的學生家長哪個不是豪車接送?走走走,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來這裏造次!”
他說著就要來推搡我。
“住手!”我猛地看向周梁三人,“你們就看著他們這樣?”
鞠西皺眉別過臉,成嘉低頭玩著車鑰匙。
護著雲晴周梁更是冷笑一聲:“這位女士,我勸你別自取其辱,趕緊離開。”
我的心沉到穀底。
就算這個被欺負的女孩不是我女兒,他們就能任由雲晴在這裏作威作福嗎?
“學校是育人教人的地方,你們分什麼高低貴賤?”我強壓怒火,直視雲晴:“他喊你秦語媽媽,你小孩到底是哪個?”
我先指向那個香奈兒女孩,又轉向身後戰戰兢兢的女兒:“是她?還是她?”
“幹媽~”香奈兒女孩嬌嗔著搖晃雲晴的手臂,“別跟這個瘋女人廢話了,人家想要回去回去做SPA啦!今天約了La Mer的私人護理!”
雲晴寵溺地拍拍她的手。
轉頭對我露出虛偽的歉笑:“這位小姐誤會了,這是我幹女兒秦語,是秦氏集團梅總的掌上明珠。”她故意提高音量,“至於那個不成器的......”
她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女兒:“是我親生的,叫江玥。從小就不學好,總偷小語的東西。”
我渾身發抖,好一個顛倒黑白!好一個鳩占鵲巢!
“原來如此。”我強忍殺意,“那請問,梅總知道您這麼‘疼愛’她的千金嗎?”
雲晴端起假笑:“那當然,梅總出國前還特意囑咐我好好照顧小語。”
她親熱地摟住香奈兒女孩,“這孩子爭氣,鋼琴拿了國際大獎,三個幹爹都疼她。”
說著還故意晃了晃女孩手腕上的鑽石手鏈,“這就是周氏集團的周總,孩子的幹爹送的。”
哦?原來她電話裏說的拿國際大獎的,是這個“秦語”啊!
我沉默了一瞬,抬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啪!”
香奈兒女孩被打得一個踉蹌,名牌包包都摔在了地上。
“你幹什麼?!”雲晴尖叫著撲過來。
我反手又是一巴掌,把她精心打理的發型都打散了:“你女兒偷東西,你幹女兒又霸淩同學,你說你該不該打——”
第三巴掌還沒落下,周梁猛地衝過來抓住我的手腕。
“瘋女人!你敢動手?!”
雲晴立刻戲精上身,“周哥,你別生氣......都是我沒教好江玥,讓她養成了偷雞摸狗的毛病......”
“如今她竟然還敢找人來學校鬧事,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訓她......”
我冷眼看著這對狗男女,突然笑了。
“周梁,你當年跪著求我嫁給你的時候,可不是這副嘴臉。”
周梁渾身一震,看著我的眼神多了幾分猜疑。
“怎麼?”我慢條斯理地整理袖口,“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空氣凝固了一瞬。
我冷笑,和從前的氣質不差分毫:“周梁,鞠西、成嘉,六年前我委托你們三人照顧我女兒,如今她怎麼就成了'江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