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977年恢複高考，娃娃親對象考上大學，卻要悔婚：

“你這種土啦吧唧的鄉巴佬，帶出去隻會給我丟人。”

“你老實待在鄉下幫我照顧父母，等以後我站穩腳跟會來接你的。”

我因自卑正要應，眼前飄出幾行字：

【說的好聽是照顧，不就是白嫖一個護工外加勞動力嗎？】

【你對象早和村花好上了，留你在鄉下自生自滅呢！】

【再猜猜他為什麼能考上大學？因為有你的房子落戶加分呀！】

我轉身撥打電話：“喂，我舉報有人侵占資產，高考作弊！”

......

“孟小月，能不能別胡攪蠻纏？”

“我可是十裏八村唯一的大學生，你一個連高中都沒畢業的泥腿子，去了城裏也丟人！”

“你老實待在鄉下幫我照顧父母，等以後我站穩腳跟會來接你的。”

陸光耀斜眼看我，滿是高傲和不屑。

我收起眼底的委屈，暗自盯著漂浮的彈幕：

【pua高手！】

【你要答應了，種地耕田的是你，給老東西擦屁股的是你，被賣給隔壁老王父子共妻的還是你！】

【他早和村花好上了，你倒貼也隻算發泄工具，廉價！】

【信男人的話，倒黴十八代！】

我全身湧出惡寒，不住地打著哆嗦。

爸媽應召離開後，我就住進了陸家。

從七歲起，我極盡討好，無論是家務事，還是農活，能包攬的絕不讓他們插手半分。

十五歲起，他卻對我不冷不熱，甚至百般回避。

我以為是男孩子大了不好意思，心裏還是有我的。

但看見彈幕，我全身冰涼。

內心糾結半天，我試探開口：“你真的會接我過去嗎？”

陸光耀哽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心虛。

立刻惱羞成怒：

“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質疑我的為人嗎？”

“我可是大學生，你哪來的臉麵質問我？”

“愛信不信，再死纏爛打，別逼我扇你！”

和他青梅竹馬十八年，他的每一個小表情我都了然於心。

此時，我心裏冰冷如霜。

他對我，竟然沒有半點情分。

隻是怕我把事情鬧大，讓他丟臉，影響他的前途。

又不舍得我帶來的好處罷了。

我強忍眼淚，輕輕地點了點頭。

準備轉身離開時，又看見了彈幕：

【你是不是傻，都被人甩了還不把房子要回來。】

【你猜猜他為什麼能考上大學？因為有你的房子落戶加分呀！】

【村花家出錢，他帶村花去城裏，等畢業兩人結婚，紙醉金迷是他們的，你隻有鋤頭和圍裙！】

看著彈幕說的話，我渾身顫抖。

原本我想著房產證隻是一個死物，暫時放他那也不打緊。

沒想到他不僅背叛我，還用爸媽留給我的房子，在京市落戶，給他高考加分。

他的前程重要，我的未來就不重要了？

非得榨幹我才甘心嗎？

我從小被教育要真誠待人。

可原來，真誠在利益麵前，屁都不是。

此時我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奪回來。

屬於我的一切都要奪回來！

看著傲氣的陸光耀。

我轉身進屋，將三斤肉票，和一個全新的搪瓷臉麵甩到他麵前。

“這是你一年前和我訂婚時給的彩禮，而後讓我拿京市的房產子作為嫁妝。”

“又說我沒成年，拿著嫁妝不安全，幫我保管房產證。”

“現在我不嫁了，彩禮還你，房產證還來！”

陸光耀臉色聚變，慌亂隻下想上來捂我的嘴，被我用力推開：

“你要敢黑良心貪汙我的嫁妝，我就去你學校鬧。”

“讓學校領導們都來評評理！”

陸光耀頓時不敢動手了。

他臉色鐵青，大聲斥責我：

“我兩可是娃娃親，你說不嫁就不嫁還有理了？”

“你任性自私又沒本事，我肯要你，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別給臉不要臉！”

原來我在他心裏，竟是一文不值......

我忍著眼淚，嗤笑出聲：

“當初我本可以隨父母的朋友離開村子，是誰死乞白賴地求我留下，還磕掉了一顆虎牙？”

“又是誰沒日沒夜地幹活，讓你有大把時間讀書？”

“你捫心自問，從我到陸家開始，你有幹過一天農活嗎？”

“你爸媽，還有你的內褲都是我洗的！你哪來的臉麵瞧不上我！”

圍觀村民們發出嗤笑：

“哇，大老爺們讓小姑娘洗內褲，陸家真是給咱們村子長臉啊！”

“看別人無依無靠就想吃絕戶，真是不要臉！還大學生呢，我看還不如村裏的混混！”

“二十塊錢的東西，換人家京市一套房子，還不想帶人去城裏，嘖嘖嘖，這算盤珠子都蹦到我臉上了！”

聽著村民們的議論，陸光耀臉色慘白，眼神躲閃。

我勾唇冷笑，聲音更大：

“原來你一開始，就是在打房子的主意。”

“十三年前你們家就想著吃絕戶了，真不要臉！”

這話一說，村民們看他的眼神更加鄙夷。

他臊得慌，連忙解釋：“胡說八道！我從來沒這樣想過。”

“房子會還給你的，但你要想清楚，除了我，村裏沒人會要你！”

我滿臉無所謂：“我有房子有力氣，去了京市照樣能活！”

“不勞你費心！”

陸光耀被逼得沒辦法，咬牙切齒吐出一個“好”字。

正要去拿房產證，一道身影跑過來。

“不能給她！”

村花李桂華急匆匆地趕來，朝我叫囂：

“當初你心甘情願拿房子當嫁妝，也沒人逼你。”

“現在雖然婚事告吹，可陸家養你十三年，難道不用錢嗎？”

“你占了別人十幾年的便宜，現在拍拍屁股就想走人，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陸光耀回過神來，立刻反駁我：

“沒錯，我家養你十三年，少說也浪費了百斤糧食吧？”

“你穿的用的，哪一件不是我家出的？”

“想斷幹淨，先把這些年的費用還來！”

陸光耀雖然對我沒有情誼，但他爸媽對我還是不錯的。

八歲生日那年，他們還給我買了一個肉包慶祝。

我心裏糾結著，彈幕又開始閃動了：

【我了個去，臭不要臉的最新境界，福氣！】

【他她怎麼有臉說陸家養女主啊，明明是女主養著他們！】

【就是，農活女主做，工分女主賺，她爸媽每個月打給回來兩百三十多塊，還有好多肉票糧票，都被陸家的兩個老東西捏在手裏了！】

【你們在縣城開賓館的錢都是女主的，臭不要臉的玩意兒！】

得知真相，我氣的全身顫抖。

這些年陸家父母一直在我耳邊吹風，說我爸媽走了就不回來了，他們不要我也是沒辦法的事。

還經常在我麵前賣慘，說養兩個孩子如何辛苦。

我體諒他們，所以十三年來，拚了命地幹活。

臉上曬出了兩坨高原紅，手上也滿是老繭，比同村的女孩子都顯老許多。

沒想到呀，我爸媽的錢竟然被他們私吞了！

他們怎麼有臉說對我有恩！

我氣地全身顫抖，死死捏住拳頭，用盡全身力氣大喊：

“這些年我爸媽每個月的兩百三十塊工資，和肉票糧票，不都被你們陸家黑下了嗎？”

“你問問陸光耀，你們在縣城逍遙快活的錢，是怎麼來的？”

“陸光耀，到底是誰養著誰，你心裏沒數嗎？”

村民們嘩然，議論紛紛：

“小月的爸媽可是科研人員，工資高著呢！還有各種補貼和獎金，比村長收入還要高！”

“沒錯，我記得他們光工資，兩人加起來是小三百！”

“我的媽呀，咱全家一年還不到三百呢，陸家把這麼多錢都貪汙了，還使喚人閨女幹農活，真是喪良心！”

“我說他們怎麼天天不幹活還有新衣服穿，一年四季家裏都不斷肉，感情是拿著別人的錢逍遙快活！”

村民們大多月收才十幾塊錢，有些婦女和老人還無法工作。

一個家庭有四十塊收入都算條件好了。

兩三百塊錢就是巨款，養十來戶人也不是大問題。

我死死盯著陸光耀，不給他逃避的機會：

“你爸媽加起來，月薪不到二十，拿什麼錢養我？”

“從初中開始，你每個月兩件新衣服，一雙新鞋子，請同學下館子，去縣城玩，這些錢是搶的還是天上掉的？”

陸光耀目光閃躲，嘴唇張張合合好多下，卻說不出一個字。

我以為他無話可說，這件事也到此結束了。

沒曾想，我低估了人厚臉皮地程度。

李桂華竟然擺出高高在上的樣子訓斥我：

“你那時候才五歲，要不是陸家人照拂你，說不定連你都被人賣掉了。”

“用你點錢也是理所當然，這叫保管費，你懂不？”

“嗬！”

我深刻體會到了不要臉的含義。

目光森冷地盯著陸光耀：

“縣城的保姆一個月才二十多呢，還不用雇主幹活。”

“那我打個折理所應當吧？一個月十塊錢，剩下的全給我還來！”

“你們說的，要斷就斷幹淨，別扯些有的沒的膈應人。”

“陸光耀，你說呢？”

他咬著唇不吭聲。

陸家享樂為上，估計錢一到手就被花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沒多少。

把他家拆了也拿不出這麼多錢。

現在，我隻想和陸家撇清關係，不想和他繼續拉扯了。

“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工資和糧票我就不要了，全當花錢買教訓。”

“但房產證必須立刻還給我！”

李桂華拽著陸光耀的胳膊，死死阻攔：

“不行，房產證不能給她！”

我勾唇冷笑，語帶威脅：“我爸媽是國家保護的人才，你們欺負我十三年，這事要傳出去......”

“陸光耀，你說學校領導要是知道了，還會要你嗎？”

彈幕瘋狂彈出大拇指的圖像：

【女主開竅了，硬氣了，給女主點讚！】

他們兩拉拉扯扯，猶豫不決。

一旁的村支書也看不下去了：

“人家都說了隻要房子，你還猶豫什麼？那本來就是別人的房，你們還想霸占不成？”

“都考上大學了，以後賺錢再買就是，別丟了做人的骨氣！”

陸光耀的爸媽此時也趕到了。

知道前因後果，一巴掌拍到他臉上。

“你個蠢貨，好好的事被你搞成這樣，你存心要我們的命嗎？”

“趕快把房子還給她，否則那些錢，你自己還！”

所有人都讓他把房產證交出來。

陸光耀沒有辦法，看向李桂華的眼神充滿歉意。

她紅著眼睛，看起來委屈又可憐。

我沒興趣看他們秀恩愛，冷著嗓音又警告了一遍：

“現在，立刻，把房產證還給我！否則咱們就打官司！”

“到時候你們吃進去的全都要吐出來，陸光耀也會被大學開除！”

我態度強硬，不給他們絲毫回旋的餘地。

陸家父母連忙承諾：“房子我們一定還給你！但是你要白紙黑字寫下來，以後我們兩清，什麼工資婚約，統統不許再提！”

“咱們一刀兩斷，再無關係！”

我點頭答應。

陸光耀狠狠瞪了我一眼，麵色漲紅地咬牙切齒：“我給你！”

李桂華眼淚巴巴地掉，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兩個嫂子連忙把她攙扶起來：“你咋了？”

她笑的比哭還難看：“沒事，被太陽曬的，有點中暑。”

彈幕狂笑：

【哈哈，什麼中暑啊，是被氣的！】

【到手的鴨子飛了，城裏的戶口沒了，就說氣不氣吧！】

【某人心裏滴出來的血，能養魚了！】

我懶得管她，跟在陸光耀後麵，盯著他把抽屜裏的房產證拿出來。

接過證件，我心裏鬆了一口氣，將承諾書甩在他臉上。

陸光耀咬牙切齒，目光滿是惡毒：

“我本來還想以後拉扯你一把，畢竟你又笨又醜，沒了我根本活不下去。”

“沒想到你這麼不識抬舉！”

彈幕都笑瘋了：

【哎喲喂，你可別笑死我了，就你帥氣聰明，光想著吃絕戶了！】

【你以後飛黃騰達，還打壓女主不許她出村，眼睜睜看她被人折磨死，這也算拉扯？】

【女主快跑，智障會傳染！】

我也無心再逗留，把在陸家的東西獸世幹淨，立刻回到了小院。

此時天已經黑了。

我點著蠟燭，正滿心歡喜地打開資料袋，看看我的房本本。

就看見彈幕傳來尖叫：

【啊啊啊，不好了，房產證是假的！】

我對垃圾沒興趣。

把留在陸家的東西收拾幹淨，拿著行禮回了破落的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