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年從外麵回來時,身上還帶著一股冷氣。
他焦急地走到臥室,看到薑時願靜靜的坐在窗台邊,唇角掛著微微的笑,卻比哭還要難過,他的心猛的刺痛了一下。
他從身後將人抱進懷中:“願願,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我已經讓人去平息輿論了,不難過了好不好?”
薑時願抬起頭,望向曾經讓她淪陷的桃花眼,聲音很輕。
“我沒有難過。”
裴瑾年怔了一下,指尖疼惜的撫過她泛紅的眼尾:“願願,在我麵前你不用強撐著。”
薑時願垂下眼眸,她所有的苦難都是拜他和林沅清所賜,她再不會依靠他了。
一陣冷風吹過,她抱緊雙臂,聲音是說不出的疲憊:“我累了。”
裴瑾年的心隨著這三個字變得酸脹,為了驅散莫名的煩悶,他俯身吻了下去,帶著洶湧的意味,似乎想要將她揉進身體裏。
薑時願掙紮不開,麻木的站在原地承受著他的吻。
一吻結束,他用鼻尖蹭著她額頭,聲音帶著一絲溫柔,“明天就是你生日了,我準備了一場盛大的生日宴,今晚早點睡,明天做最美的小公主好不好?”
薑時願笑了下,眼底卻含著淚,“好。”
第二天一早,她提著行李準備離開。
裴瑾年卻正好收拾完從樓上下來,看到她站在別墅門口,愣了幾秒:“願願,你去哪兒?”
“去拿給你準備的驚喜。”薑時願平靜地說。
裴瑾年目光掃過她手中的行李,眼底有一絲不解:“怎麼還拿行李箱?”
“把驚喜裝在箱子裏,晚上再拿出來送你。”
或許是生活在謊言中太久,如今的她,撒起謊來竟也信手拈來。
果不其然騙到了裴瑾年,他失笑的走到她麵前,揉揉她的頭發:“多大的小朋友了,還搞得這麼神秘,嗯?”
“那是不是我現在也沒法陪你一起去?”
薑時願站在晨光裏,輕聲道:“嗯。”
裴瑾年想到自己也還有事要辦,故而蹭了蹭她的額頭,笑著應下。
“好,那你早點回來,我在家等你,我們一起去生日宴。”
薑時願望向外麵和煦的晨光,沒有接話。
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在他的目送中打了一輛車,去了墓園。
薑時願跪在父母的碑前,輕輕擦著照片上的灰塵。
“爸,媽,我要嫁人了,是南城霍家那個植物人......挺好的,至少後半輩子無憂了,也不用再生活在謊言裏。”
微風迎麵拂過,像是無聲的回應。
“女兒不孝,明明知道了六年前火災的真相,卻什麼都做不了......”她輕輕的磕頭,淚水滴在冰冷的石碑上,“你們放心,我會過好這一生。”
時間將近,薑時願站起身,深深看了一眼父母的照片,轉身離開。
走出墓園,重新打到車,直奔機場。
車外的景色飛快後退,她拿出手機,把屬於裴瑾年的聯係方式一一拉黑。
原本有很多話要說,想要質問,也想告別。
可如今,真正到徹底結束的時候,她卻什麼都不想說了。
到達機場,值機、托運、登機,一切一氣嗬成。
飛機緩緩向前,薑時願望著窗外的藍天,輕輕閉了閉眼。
北城,還有裴瑾年,再見。
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