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時願走到老太爺麵前,直直跪了下去。
“是,裴爺爺。”
“我知道裴家生意一直想打入南城,隻是礙於沒有合適時機而擱置,如今我願做這個契機,以裴家小小姐的身份嫁過去。”
裴老太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我裴家就是再落寞,也不至於犧牲一個小姑娘的幸福,那可是植物人,何況......”
他忽然頓住,目光審視在薑時願蒼白的臉上:“你和瑾年不是兩情相悅,怎麼,他欺負你了?”
薑時願心底一驚,猛地抬起頭,隻見裴老太爺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她死死掐著掌心,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裴爺爺,我是裴瑾年的侄女,無論如何,我和他之間都有始無終,嫁入霍家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除了丈夫是植物人,有裴家在身後撐腰,我在霍家能過得很好。”
“此舉能達到三贏,裴家生意打入南城,霍家得到背景深厚的少奶奶,我自己下半生也安穩無憂。”
唯一的弊端是犧牲她的幸福,但幸福這種東西最是縹緲。
薑時願知道,裴老太爺不會拒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最終老太爺歎口氣:“既然是你所求,也罷。”
說完之後他回到書房,再出來時,一切已經有了定論。
“一周後,你動身去南城。”
以後見麵的機會少之又少,老太爺留薑時願說了說話,她從老宅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路上她一直望著窗外出神,裴瑾年的助理忽然猶豫著低聲道:“時願小姐......你別難過。”
薑時願愣了幾秒。
隨即才看清不遠處是北城最大的玫瑰莊園。
三年前,裴瑾年對她的第一次告白就在那裏,那時他說他的心很小,小到這一生隻會愛她一個人。
而此刻,無數的無人機在上空彙成林沅清三個字。
下方高高樹立的大屏幕上,裴瑾年正捧著一枚鑽戒,單膝跪在林沅清麵前,一字一句訴說著這些年他洶湧的愛意。
當初的場景和眼前的畫麵交織著,薑時願呼吸發顫,心臟猶如被人用力攪碎,疼的她死死攥著胸口。
她無法移開目光,緊緊盯著那塊屏幕,就那樣看著裴瑾年為林沅清戴上戒指,看著他們纏 綿擁吻, 看著他眼底滿是愛意和寵溺。
看到最後淚水無聲滑落,她用手遠遠撫過他的眉眼,喃喃自語:“裴瑾年,我不愛你了。”
回到家薑時願叮囑過助理後,翻箱倒櫃,把裴瑾年送給她的所有東西都整理了出來。
她撥打了一個電話。
“是財產代理嗎?我想賣一些東西,賣的錢捐給孤兒基金會,盡我一點微薄的力量。”
花了兩個小時,她把這些東西都寄了出去。
而後,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生日不是還有一周,這麼著急收拾東西?”
別墅大門打開,裴瑾年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帶著一絲慵懶的笑意,薑時願身子一僵。
她轉過身去,看見裴瑾年姿態閑散的倚在門邊,修長的指節把玩著一朵玫瑰。
他目光落在她麵前的行李箱上,唇角噙著慵懶的笑:“寶寶,今年你生日我們就在北城過吧,我給你準備了一個大驚喜。”
薑時願握著行李箱的手一緊,抬起頭對上他的目光,扯了扯唇角:“好......我也給你準備了驚喜。”
裴瑾年失笑,走過來把玫瑰花放她手裏,捏了捏她的臉:“那我就期待一下願願的驚喜,至於我為你準備的......”
他頓了下,眸子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一定會出乎你的意料之外。”
薑時願的心猛地一跳,指節無意識地握緊。
她垂下頭,故作平靜地回道:“我也很期待。”
裴瑾年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頭,抬步走進臥室。
再出來時,換了身休閑裝,手裏拿著一個豪華精美的禮盒。
見她目光從他手中掃過,解釋道:“知柏今天和女朋友求婚成功,我以咱倆的名義送個禮物,全當是恭喜他們了。”
薑時願見過這個禮盒,這是當初裴瑾年點天燈拍下的海洋之心,代表著唯一的愛,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存在。
她曾無數次幻想過,他會在什麼樣的場景下送給她。
卻沒想到,根本不是給她的。
她不動聲色的移開目光,沒有拆穿裴瑾年拙劣的借口。
“知道了,你給他送去吧。”
裴瑾年離開後,薑時願用了一個多小時,把她所有的東西都收拾了起來。
望著生活了六年,而今空蕩蕩的臥室,心像是墜入了尖銳的石子,呼吸都帶著刺痛。
就在這時,她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陌生的號碼,接通,卻不想是林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