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從公寓的大床上醒來。
望著比夜晚更遼闊更震撼的江景,感覺整個人又滿血複活。
本著花錢可以治愈一切的原則,我帶著傅景行的黑卡到商場血拚。
選了幾款平時霍太太都不會買給我的名牌包。
卻在付款的時候猶豫了一下。
最後在櫃姐從欣喜變得鄙夷的眼神中,用自己的錢買了一個小小的零錢包。
正感慨生活好難時,昔日的大學同學卻給我發來了信息。
【霍以玫,我們今天中午在帝國酒店聚會,沒事的話就趕快過來。】
愣了一下,我回她。
【好。】
其實我跟謝琳不算熟,隻知道她家跟霍家的實力差不多。
霍太太從小就教育我,隻要一天是霍家人就不必把其他人放在眼裏。
表現得越高傲,別人便越不敢隨意欺負我。
我也因此沒什麼朋友。
現在我已經不是霍家人了,便想同他們有所緩和。
剛走進包間的時候,他們氛圍還不錯。
除了謝琳外,其他幾位也都是家境尚可的富二代。
我一進門就被拉著玩真心話大冒險,幾輪下來,倒是沒人提過什麼過分的要求。
最後一輪我選了大冒險。
謝琳像是早有準備似的拿出一套酒店服務員的衣服,讓我去給樓上包間的人上菜。
也不是太過分的要求,我便一口應下來。
直到真的來到樓上包間,我才明白什麼叫痛徹心扉的後悔。
我推門進去的時候,傅景行正在給霍希悅夾菜。
霍太太笑得合不攏嘴。
「景行就是心細,過了這麼多年,還記得希悅小時候最愛吃西湖醋魚。」
直到瞥見穿著服務員製服的我,她才又瞬間變了臉。
「你到這來幹什麼?」
握著手推車的手不由攥緊,我意識到狀況不太妙。
都怪我平時太驕橫把人都得罪了,這幫少爺小姐現在是把我當成日本人整。
明知道傅景行和霍家在聚餐,還故意讓我輸了大冒險上來扮服務員。
眼下也隻能硬著頭皮把菜端上桌,然後灰溜溜逃走。
傅景行卻不知道找了個什麼借口追過來,拉著我走進樓梯間。
幽暗的光線下,他嘴都抿成了一條線。
「缺錢花?」
我把他此刻的揶揄,理解為被我擾了好事的慍怒。
也沒好氣地嗆他:「不是要出國,什麼時候帝國酒店變成了國外?」
傅景行卻突然俯下身,看向我的眼神裏滿是審視。
「霍以玫,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想到昨晚還吐槽過他做的飯很鹹,我也覺得自己好像吃了熊心豹子膽。
現在的處境明顯比以前更艱難。
絕不能再把傅景行得罪了。
於是我輕輕拉了拉他的西裝衣角,「你就當今天沒有見過我,好嗎?」
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跑路閃人。
傅景行沒再攔著我,隻是提高了分貝說:「我的機票時間是下午。」
可能是錯覺吧,我覺得他心情好像還不錯。
從帝國酒店出來,總有人指著我竊竊私語。
我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身上還穿著服務員的衣服。
無奈隻能去了旁邊的商場,給自己選了一身鑲著小碎鑽的連衣裙套裝。
卻在付款時犯了難。
我岌岌可危的餘額,已經不足以支付這件隻要五萬塊的衣服。
猶豫中我掏出傅景行的黑卡,又被霍希悅搶了先。
「我來付吧。」
她笑著掏出霍太太的副卡,熟練的樣子刺得我眼睛有些酸澀。
也對。
她才是霍家名副其實的大小姐。
如果不是小時候走丟了,哪能讓我白撿十八年的富貴生活。
買完衣服她又邀請我去喝下午茶。
一落座,就無比熱絡地握住我的手。
「我一直都想有個妹妹,還跟媽媽提過讓你留在家裏。」
「但她太古板了。」
短暫向我釋放友好後,霍希悅終於切入正題。
「都說由奢入儉難,這張卡裏有 80 萬,應該夠你在找到安身立命的工作前,好好生活一段時間了。」
「我跟傅景行就要訂婚了,於情於理,我都不希望你再跟他有什麼糾葛。」
「訂婚?」我一臉茫然。
霍希悅驚訝地捂住嘴巴,「他沒有跟你說嗎?」
「我們今天就是在商量訂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