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的沈輕舟一腳將爺爺踹開,背脊撞在病床邊疼的爺爺直哆嗦。
我連滾帶爬地將爺爺護在身後,紅著眼怒視著沈輕舟。
卻不想男人隻是皺了皺眉便抱著已被台燈砸的頭破血流的晴子離開。
回過神來,我強忍著耳鳴和眩暈抱住爺爺。
老人原本清明的眼光自從變成植物人後也日益消沉,剛剛奮起砸向晴子的樣子讓我差點以為爺爺終於清醒了。
老人嘴裏不停地吐著鮮血,身體控製不住地痙攣,緊急呼叫鈴幾乎被我按爛了,可護士遲遲未出現。
想起沈輕舟離開前勾起的不屑,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剛剛的動靜這麼大卻沒有一個醫生護士出現幫忙。
他是要眼睜睜地看著爺爺死在我麵前啊!
在意識彌留之際,懷裏的爺爺似乎意識清明了一瞬。
他嘴裏囁嚅著說了很多,斷斷續續,我的嗓子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無聲地抽噎著看向這個下一秒就要消散的人。
“別哭,你要好好生活,走向新生......”
似乎意識到自己所剩時間無多,爺爺不停地重複著這一句話,一雙蒼老的眼睛緊緊盯著我。
我回握住爺爺的手,哭著點點頭。
他欣慰地笑了,眼角掛著淚。
窗外呼呼作響演繹悲壯的背景樂,爺爺永遠睡在了那個雷雨夜。
我恨自己,如果沒有愛上沈輕舟的話,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些事?
我擦了擦眼淚,看向地上那個沾了血的台燈。
男人冰冷的眼神和女人眼裏的得意最終慢慢變成爺爺被踩在腳下吐血的樣子。
今天過後,一個叫晴子的女人和沈輕舟有了家,另一個叫許晚晚的女人再也回不到爺爺的懷抱......
打定主意後,我連夜聯係殯儀館帶走了爺爺的遺體。
回到別墅時沈輕舟正摟著包紮好的晴子柔聲安慰。
“你別怕,我永遠會護著你的,你看我胸口的這道疤難道還不相信我嗎?”
男人拉開衣襟露出當初跪在我麵前親手刺破的胸膛傷口。
晴子滿眼心疼地看著那道傷疤。
“這是為了救你留下的勳章。”
熟悉的話語此時卻換了人說,讓我胃裏翻騰得惡心。
於是徑直繞開他們回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證件、衣服,翻來翻去突然發現不過一個20寸的行李箱就裝下了我全部的回憶和青春。
當我拉著行李箱麵無表情地出現在客廳最後一次環視這個住了多年的地方時,一旁的晴子戲謔開口。
“怎麼?還等輕舟哥哥來哄你嗎?”
“我說想吃飯,他二話不說就出去買菜打算親自給我做了。我勸你還是不要在這裏自取其辱。”
我看著洋洋得意的女人,腦海裏一遍遍地浮現爺爺留下的遺言,按捺下衝動頭也不回地離開。
別墅外停放許久的越野車邊靠著一個冷酷的男人。
叼著煙,一副狂傲不羈的樣子,和曾經溫柔小意的沈輕舟完全是兩個型。
“江宴哥,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