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騫養在灶房的那隻小野貓終於忍不住舞到了我的麵前。
顏鈴穿金戴銀站在灶房張牙舞爪的樣子,就連我也忍不住覺得明媚可愛。
也難怪赫連騫把她寵的無法無天。
可給畜生的好臉色多了她竟直接挑釁到我的麵前,“姐姐這不長頭發的怪病,晚上督軍怕是起夜都不用點燈了。”
“看了都犯惡心!難怪成婚六年還生不出個一男半女!”
赫連騫當麵狠狠地把她抽了個皮開肉綻,揚言發賣。
誰承想第二天她便遞了一疊我的私照。
“督軍說了,姐姐無趣得很,讓我萬不可這樣。”
既如此,我也犯不上在這一畝三分地的後院受委屈。
誰知十年後留洋歸來,赫連騫仍舊不死心的跪在我的麵前,隻求我能與他破鏡重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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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北平誰不知道,督軍與我們夫人戰芮那是青梅竹馬的情誼,成婚時當眾承諾永不娶姨太太。”
“就憑她一個廚房的燒火丫頭也想勾引督軍上位?夫人你千萬不可輕信她的一麵之詞!”
我看著丫頭小蝶在我麵前嘰嘰喳喳不禁模糊了眼眶。
枕邊人的背叛我早有察覺。
我隨手摸了摸頭頂赫連騫親手編織的假發,隻是,我想隻要不放在明麵上就這麼得過且過算了。
可是他那養在灶房的小野貓不答應。
昨日我坐在花園裏正唱著安眠曲哄孩子。
顏鈴挺著微微隆起的肚子站在了我的麵前。
“孩子是督軍的。”
我把懷裏的孩子交給下人帶回房,她定定地看著那個孩子,眼裏的情緒是我看不懂的複雜。
我隨手把杯子裏冷掉的茶潑在地上強裝鎮定。
“督軍知道你到我麵前挑釁嗎?”
“他要是知道的話,怕是有你好果子吃。”
我冷冷的看不出什麼情緒,緊緊攥拳的手卻忍不住顫抖。
她輕撫著自己茂密烏黑的長發,聞言像是被戳中痛處衝上來一把扯掉了我頭上的假發。
“你戰芮的怪病誰人不知?死禿驢,成婚六年都沒下出來個蛋還敢霸占著督軍夫人的位置!”
“督軍親口在床上承諾早晚會娶我......”
還未說完,一條鞭子便狠狠抽在了她的身上,瞬間皮開肉綻。
顏鈴不可置信的看著來人尖叫出聲,“督軍,你竟然打我,我肚子裏可還......”
赫連騫又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絲絲冒血,“再不滾明日我就把你發賣了!”
顏鈴連滾帶爬的哭著跑了。
我的眼裏全是她那頭黑亮亮的頭發,心像是被人拿棍棒錘成肉泥狠狠的繳在一起。
好痛。
我猩紅著眼睛看著小蝶剛端上來的熱茶,搶過來便潑在了自己的頭上,我拚命地撓著自己的頭哭的泣不成聲。
“都是因為這怪病惹得督軍厭棄,現在連孩子都生不出來......”
赫連騫心疼的把我按在懷裏抱住任由我踢打叫罵,隻是心疼的護著我的頭。
“芮芮,不能撓啊,你皮肉不合遲遲長不好且受罪呢!”
我哭的上我不接下氣,還記得小時候赫連騫也是這樣把我護在懷裏。
那時候我的父親和赫連騫的父親都還隻是小官,再加上我的怪病,很多有錢有勢人家的孩子都已嘲笑我為樂。
後來甚至他們打賭誰能讓我長出頭發就認誰當大哥。
所以我時常被堵到小巷子裏,頭上被他們塗生薑、塗辣椒、塗蔬菜汁液......後來他們氣急敗壞開始變本加厲,塗在我頭上的變成了一些汙穢之物。
我哭著把頭皮搓洗個稀巴爛,就是這個時候在醫院遇見的赫連騫。
聽說他是出了名的打架狠,自從他跟我做朋友之後竟再也沒人欺負我了。
直到有一天赫連騫因為打架被他父親打的奄奄一息也不肯認錯。
我才知道,他那些架都是為我打的。
他父親攥著鞭子叉腰罵他,“混賬,長大了誰家小姐能嫁給你!”
我生生替他挨了最後一鞭,嘴角都在滲血,“赫連騫,長大了我嫁你。”
我模糊著眼睛看著他,明明我們之間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