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安撫完夏染後，我召開了班會。

剛寫下【高考沒有捷徑】幾個大字，一瓶脈動飛來，砸在了我頭上。

「煩不煩啊！」

周子豪一腳踹開課桌：「天天念叨這些屁話，老子都用我姐婚姻不幸換了考神附體係統，下個月我姐就要嫁給家暴男了。」

「你不讓我走捷徑，你替我姐嫁人唄。」

有人起了頭，他們演都不帶演了。

教室裏瞬間炸開了鍋。

有人說：「我把我爸的廠子抵押了，換了理綜280！反正他那個破廠子早晚要倒閉，也不知道在堅持什麼。」

還有人說：「我媽的乳腺癌最多隻能活一個月，可惜了，一個月的生命隻能兌換作文押題。」

我聽得頭皮發麻，趕緊叫停：

「你們別傻了，係統不是捷徑是陷阱，現在停止還來得及！」

鴉雀無聲中，趙陽突然站了起來。

「林老師，你說這麼多不會是因為夏染吧？」

「因為她被偷分，高考沒戲了，所以你也見不得我們這些差生翻身。」

他抄起沾屎的掃把朝我砸來：「滾啊！別耽誤我們上清北！」

「趕緊滾！我們不要你管！」

「我們現在手握係統，隨便考考都能上清北，還用得著你教？」

狼狽躲閃中，我徹底心寒了。

「行！」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既然你們都這麼厲害，考前七天，停課自習。」

全班歡呼雀躍。

隻有夏染跟著我備戰高考，一刻不曾鬆懈。

接連兩次模考，她仍是最後一名。

我擦掉她的眼淚：「你要相信老師，高考一定是公平的！」

在我的放任下，全班瘋狂擺爛。

直到高考前一天，趙陽突然喪著臉來找我：

「老師！係統......係統不理我們了！」

「怎麼會呢？」我露出驚訝的表情：「你們可都是天選之子啊。」

「是真的！」他聲音發抖：「我的透視眼係統已經兩個小時沒響應了，我問了其他人，他們的係統也失靈了！」

我猛地拍桌：「肯定是係統在蓄力！明天高考，它要給各位來個大的！」

趙陽眼睛一亮：「真的？」

「當然了！」我信誓旦旦地胡扯：「不還你們個清華北大的，都對不起收你們這麼高的報酬。」

趙陽臉色終於好看了些：「我就說嘛，我家金毛可不能白死了。」

他趕緊衝回教室告知其他人：「大家一定要相信係統，今年的省狀元我們班全包了！」

人是傻的，聲音是大的。

歡呼聲奏響走廊，人也在樓道亂跑亂叫。

整個高三都在奮力一搏，他們這一鬧，其他班的學生難免受到影響。

我趕緊安撫他們：「係統降臨在我們班，不正好說明你們都是千挑萬選的人才，我今年的優秀教師評級還指望你們呢。」

「這樣吧，我給你們放假回家，讓係統好好休息一下。」

所有人都走了，隻有夏染神情頹然。

她手裏拿著被換的零分試卷，不安地問我：「林老師，萬一高考時我的成績又被換了怎麼辦？」

我直視她的眼睛，再三承諾道：

「不會的，老師跟你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