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遇見,草地裏響著曖昧的呻吟和喘息。
男人肮臟的大手在我身上遊移,眼中盡是貪婪的欲望。
我故意靠在男人懷裏,風情萬種地咬了咬嘴唇。
「大律師,你真的要送我去警局嗎?」
他仿佛受到巨大的刺激,抓起男人就往死裏打。
男人連連逃竄,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我草,你踏馬管得也太寬了,你是這表子的誰啊?」
江澤殺紅了眼睛,強行把我帶回家。
03
他粗暴地將我摁進浴缸裏,狠狠洗搓了一頓。
「該死的,我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自愛的女孩子!」
「你是不是真的很想吃牢飯,想染上汙點?!」
我被他洗得很痛,眼淚都痛得掉下來了。
「關你啥事,你想救我,不如照顧一下我的生意。」
江澤被我氣笑了,洗得更加凶狠了,恨不得把我的皮都搓掉。
「你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麼東西?
「我要給你好好洗洗!」
我又哭又鬧的,直到他洗累了停了下來。
「我身邊還缺個保姆,你願意做的話就簽合同吧。」
表麵上我在哭,實際上我的內心在偷笑。
我見過形形色色的男人,能分辨出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江澤雖然嘴巴毒了些,但他是我唯一能夠抓住的救星。
為此,我不惜在他的遛狗之路上接客,要他撞見。
我這樣活在陰溝裏的人,實在是太向往光明了......
從此,我就成了他的小跟班,他走哪我跟哪。
那一年他在酒宴上,聽到了他心上人的瓜。
「宋采依在國外玩得可花花了,就你傻,還為她守身如玉。」
「你胡說,她不是那樣的人,我不準你汙蔑她!」
江澤眼中布滿了血絲,拿起酒瓶要跟人拚命。
「我靠,提醒你一下還要打我,好心當作驢肝肺。」
「那個女人臟得很,說不定現在都得艾滋了。」
江澤跟火山爆發了一樣,跟對方打得不死不休的。
我也發了瘋,見酒瓶砸了過來,想也不想就衝了上去......
04
酒瓶砸破了我的後腦勺,大片鮮血噴湧而出。
江澤眼中有什麼東西驟然破碎了,抱住我癱軟的身子。
「你給我聽好,要是宋倩有事,我不會饒過你的!」
我的身子越來越冷,拚盡全力抱住他......
江澤送我去醫院的路上,不停用手掌溫暖我的雙手。
「你說你是不是傻,你是我的保姆,又不是我的保鏢。」
「我們男人之間的打鬥,哪有讓女孩子擋傷的?」
我閉上眼,露出一個苦澀無比的微笑。
幸好受傷的不是他,幸好疼痛的不是他......
等我醒來,江澤寸步不離地照顧我,喂藥喂飯都親自來。
趁著他給我擦臉的時候,我輕輕吻過他的指尖。
他的臉色暴紅,眼神藏不住羞澀,又帶著一絲絲甜蜜。
我想他是有一點點喜歡我的。
但這一切都是空想。
宋采依留學歸來,回國第一件事,就是履行他們的婚約。
我們第一次在江家見麵,她就對我冷嘲熱諷的。
「你就是照顧阿澤的那個盲人保姆嗎?」
「聽說,你以前是做那種營生的,是不是真的呀。」
「我怎麼覺得你很眼熟,咱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她的目光,透著一股不懷好意的鄙夷。
我保持著微笑,內心卻千瘡百孔的。
她忘了,我們以前是見過的......
05
5歲那年,我還是家裏唯一的孩子。
爸爸幹活的時候,不小心用石灰水燒壞了我一隻眼睛。
晚上,我疼得怎麼也睡不著,聽到了爸媽的談話。
「倩倩的眼睛怎麼辦,治療又是一筆費用。」
「丫頭片子遲早是要嫁人的,她瞎了也賣不上好價了。」
「就是,賠錢貨,可千萬不能拖累咱們啊。」
次日早上,爸爸破天荒帶我去火車站,還給我買烤苞米。
可是我一轉頭的工夫,爸爸就跟人間蒸發似的。
我知道,我被爸媽遺棄了,我成孤兒了。
流浪的日子很艱難,被野狗追咬,被乞丐攆得到處跑。
多年後,我在火車站又遇到了爸爸媽媽。
他們發了筆橫財,做了城裏人,穿得漂漂亮亮的。
媽媽懷中抱著個小女孩,笑得很燦爛,呼呼吹著手中的風車。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繃不住了,衝上去抱住媽媽的大腿。
「爸爸媽媽,我是倩倩,你們還認得我嗎?」
周圍人聚過來看熱鬧。
爸媽嫌丟臉,一腳把我踢得老遠。
「哪來的小乞丐別擋路,臟死了......」
小女孩眨著好奇的大眼睛望著我,像一汪清澈的泉水。
我很心酸,同樣都是女兒,我們之間天差地別。
爸媽慌忙走掉,我知道他們已經認出我了。
後來,我聽說他們做了房地產商,多年沒有生子。
於是抱養了一個又漂亮又聰明的女兒宋采依。
偏我來時不逢春,偏我去時春滿城。
我好恨,不甘的怨火在胸膛裏熊熊燃燒。
宋采依她擁有著我的爸爸媽媽,我渴望的父愛母愛。
現在,她還擁有著我喜歡的男人。
憑什麼我一無所有,就因為我天生命賤嗎?
06
江澤和宋采依結婚當天,宋采依遲遲沒有出現。
他很焦慮,給宋采依打了幾百個電話,可對方就是關機。
「采依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了?」
「我要不要報警,宋倩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全場賓客都看著新郎一個人孤獨地站在台上。
江澤接了一通電話後,臉色大變,急匆匆趕去了賓館......
眼前這幕場景......實在太令人震撼了。
宋采依和男閨蜜赤裸裸躺在床上,兩人身上都有吻痕。
江澤目眥欲裂,嘶吼道:「宋采依你幹了什麼?」
她嚇醒了,才語無倫次地解釋昨晚的事。
昨晚宋采依跟男閨蜜一起喝酒,慶祝她要結婚了。
結果,不知怎麼,兩人喝醉了滾了床單......
宋采依哭得梨花帶雨,跪求江澤的原諒。
「阿澤,我......我睡的是他,可我心裏愛的是你啊。」
「我知道我錯了,可我是神誌不清,把他當作了你。」
男閨蜜也解釋說是個誤會,要江澤原諒她。
江澤氣極反笑,眼中快要滴出血來。
宋采依拚命打自己的耳光,可憐兮兮望著他。
「阿澤你說句話好不好,你這樣我害怕......」
她攥住江澤的手臂,江澤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了。
我仿佛聽到宋采依的心一寸寸碎裂了。
「我不娶肮臟的女人,咱們的婚約取消吧!」
任由她怎麼鬧,就是不肯原諒她了。
當晚,江澤喝得酩酊大醉,帶回來一個女人。
我在隔壁房間,聽到女人放肆的嬌吟,忍不住鼻子一酸。
他在用自己的墮落,去報複宋采依。
07
次日早上,江澤和那個女人都不見了蹤影。
我去他房間打掃衛生,好想落荒而逃。
淩亂的被褥、破碎的絲襪,可見昨晚戰況的激烈。
我正收拾著房間,宋采依突然闖了進來。
「阿澤,我是來找你道歉的......」
我拿著絲襪的手一抖,接著臉被她狠狠扇了一巴掌。
「該死的,你居然敢勾引阿澤上床。」
「就算他不娶我,也輪不到你一個表子做江太太。」
宋采依發狠一樣毆打我,打得我腦子裏嗡嗡響。
「不是我,昨晚跟他上床的真不是我。」
她好像被激怒的兔子,扯著我的頭發,盡情發泄怒火。
「我說他怎麼跟我分手分得這麼幹脆。」
「是你,一定是你,這三年裏破壞我們的感情。」
她一口一個表子,一口一個賤人地罵我。
我恍然想起曾經不堪的經曆,反手給她一個耳光。
宋采依被我打懵了,反應過來後撲哧一笑。
「怎麼了,這就破防了?我踩你痛處了?」
「像你這種在小公園裏賣的女人,就是有娘生沒娘養的賤貨。」
「我警告你,趕快離開阿澤,不然我要你好看。」
宋采依擦擦嘴角的血,氣勢洶洶地離開了。
我在地上坐了很久,緊緊抱住膝蓋,渾身冷得一直抖。
我不敢奢想能跟江澤在一起,隻要能遠遠看著就行。
可是,老天仿佛在戳我的額頭說:「你不配。」
因為你是個表子,這個烙印會跟隨著你一生一世......
晚上,江澤應酬回來了,我向他遞交了辭職信。
他卻看也不看,而是緩緩抬起我的下頜。
「宋倩,你臉上這傷是怎麼回事,誰打你了?」
08
我憋住了眼淚,支支吾吾道:「我不小心磕傷了。」
江澤一點都沒有起疑,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
「在我找到下一任保姆之前,你再做一段時間吧。」
我看著他溫柔的眼神,不好意思拒絕他。
也就是這次妥協,給我帶來了滅頂之災。
三天後,我買菜回來的路上,被宋家人逮住了。
宋媽媽凶神惡煞地瞪著我,上來就甩了我兩記耳光。
「就是你,破壞我女兒和女婿的感情。」
「拜托你嘴巴放幹淨點,是你女兒跟別的男人亂搞。」
她狠狠撕扯我的嘴:「不要臉的東西,我叫你滿嘴噴糞!」
就跟小時候一樣,我稍微幹不好什麼活兒就打我。
現在,她為了她心愛的女兒,要跟我拚命。
我很想質問她,你真的認不出我嗎?
「你沒有資格打我!你給我滾開!」
她摁倒我,叫來幾個幫手,撕開了我的衣服。
「我就替你媽教訓一下你這個知三當三的賤蹄子!」
周圍好多人圍觀,我羞得不敢抬頭,拚命尖叫。
幾個幫手都是膀大腰圓的婦女,打得我毫無招架之力。
宋媽媽拿出手機,恨不得把攝像頭懟到我鼻子上。
「你都不要臉地去勾引別人老公,怎麼還怕別人看光你?」
「裝什麼純情,你不就是個在公園裏賣的表子嗎!」
羞辱的話語鋪天蓋地砸來,每個字都讓我鮮血淋漓。
不是的,我不是表子,我是被逼無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