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梨是被歡愛聲吵醒的。
她耳邊被放了一個手機,顯示正在和薑熙通話,電話那頭,是薑熙的嬌嗔呻吟。
“燼野,你昨晚折騰了我七次,今早還來?”
“你這麼騷,還把身上泡得這麼香,不就是勾引我嗎?裝什麼呢。”
周梨閉了閉眼,掛斷電話。
薑熙的這種挑釁手段隻讓她覺得可笑。
沒一會兒,酒窖門打開,裴燼野端著牛奶和餐盤進來,看見她抱膝坐在地上,將她抱起。
“阿梨,你懷著孕要注意身體。”
透過襯衫,周梨看見他的胸膛全是新鮮的抓痕。
察覺到視線,裴燼野係緊扣子,正色道:“阿梨,其實你不用在意薑熙......你懷著孕,我作為男人,有正常生理需求,薑熙不過就是你懷孕期間我打發時間的女人罷了,玩膩了就丟,你才是我最愛的人。”
“我們就要這一個孩子,等你生完,我徹底把她打發走。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好不好?”
她放下手中的牛奶:“不好。”
不會有那一天,很快,裴燼野就可以徹底從她的世界消失。
他聽出話語的堅決,深呼吸,手握成拳,壓抑憤鬱。
“你懷孕以後,脾氣變了很多。”
記憶裏,以前的她乖巧又懂事。
她淡笑:“我懷孕以後,你也變了很多。”
從前的他,掛在嘴邊的,是隻愛她一人。
裴燼野不再說話,而是從口袋裏掏出一串紅寶項鏈:“給你買的禮物,知道你心情不好,我帶你出去散散心。”
高爾夫球場。
周梨擰不過裴燼野,跟著去了,然後在球場門口,穿寬鬆裙子、帶紅寶項鏈的她看見了穿著掐腰短裙的薑熙。
薑熙脖子上戴著一條鑽石項鏈,千萬級別,耀眼奪目。
球童小聲議論。
“裴太太身材真好,難怪裴總寵她。”
“你認錯了吧?那個懷孕大肚子的才是裴太太。”
“啊,但她戴的鑽石項鏈,不是裴總上周在拍賣會點天燈買下的嗎?說是送給夫人的......旁邊太太戴的,隻是拍賣會的贈品。”
周梨停下腳步:“帶她一起來散心?”
裴燼野語氣隨意:“我打球要人陪,你懷孕不方便,幹脆就讓她來了。”
她懶得爭辯,坐上高爾夫球車離開。
她的高爾夫,還是裴燼野親自教的,結婚第一年,他因為她一句“想學”,推遲會議,專心教了她一整天。
而此刻,那個曾經滿心都是她的男人,眼裏全是另一個女人。
握著她的手揮杆、慢慢調整角度,一擊進洞,被她的投懷送抱逗得哈哈大笑。
直到手機響起,他走到一旁接電話。
“阿梨。”
薑熙握著球杆靠近,“真沒想到你還能哄著他帶你出來。”
她眼底閃過惡毒的光,舉起球杆狠狠砸向自己的腿。
薑熙重重摔倒在地上,大聲哭泣:“阿梨,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聽到聲音,裴燼野轉過身跑來。
他眸中燃燒著怒火:“周梨!你鬧夠了沒有?”
不等她辯解,他抱起薑熙匆匆往球車上跑。
把她一個人孤零零留在草地上。
懷孕帶來的不適壓迫她的神經,額頭疼痛不已。
日頭高懸,周梨終於支撐不住倒下。
眼皮如有千鈞重,視線逐漸模糊,她最後看見的畫麵是裴燼野抱著薑熙上車離開。
腳步匆匆,像結婚那天,他越過人海、在草坪上邁步走向她,牽起她的手說:“我永遠不會丟下阿梨。”
而現在,他丟下她了。
這就是她曾經深信不疑的誓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