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眥欲裂,掙脫桎梏衝過去想把舍利子奪回來,被謝卻一腳踹在肚子上,猛地嘔出一口血。
謝期愣了片刻,看著我半晌突然嗤笑一聲。
“喬玉,我不過就割了謝期幾塊肉,他怎麼可能會死,你私藏舍利子,想眼睜睜地看著雲兒去死,你想得美!”
“你以為討好了我娘,侯府世子的位子就能落到你兒子頭上,別做夢了,隻要這侯府有我在一日,你的兒子,永遠不可能成為世子。”
“當初我一心向佛,若不是你,我早就得道成仙,當初你說是你救了我,冒認了霜兒的功勞,騙我還俗與你成親,現如今,你為了爭寵,連自己兒子死了這種話都能說得出口,你真是讓我覺得惡心。”
我擦掉嘴角邊的猩紅,突然覺得異常可笑。
“謝卻,你當真以為,當初是柳霜兒救得你?”
聞言,柳霜兒臉上閃過一抹心虛,“侯爺,雲兒到了該喝藥的時辰了,咱們快些過去吧。”
謝卻心裏爬過一抹異樣,他沒捕捉到,“除了霜兒還能有誰,你冒認功勞不就是貪圖我侯府的權勢嗎?我娘信你,我可不會被你蒙蔽!”
說罷,不想再看我一眼,攬著柳霜兒的腰進了內室。
謝卻走進內堂沒多久,籠罩著謝家佛光,逐漸黯淡。
圓寂大師曾經點化過我,向佛之人不可徒增殺孽,若增殺孽,便是落入十八層地獄,與佛家再無根緣,還會連累整個家族。
當初謝卻年少出家,得佛祖點化,一心向佛。
謝老爺子臨死前卻被托夢,說謝卻有一段凡塵未了,若了了,便可保謝家百年昌盛,若成了孽緣,便會害了整個謝氏宗族。
嚇得謝母一連幾日地在城中搜尋元月元時出生的女子,意外救下了我。
我為了報恩,親自上山想勸謝卻還俗與我下山成婚,卻無意間救了他。
當時謝卻被毒蛇咬傷,雙目失明,我為了救他,不惜背他爬上九百九十九級台階,膝蓋的傷口被磨得血肉模糊,深可見骨,才帶著他一路爬到圓寂大師院落前。
圓寂大師救了他,卻說與我有緣,“來日,若你遇到不了之事,便可來尋老衲。”
我懵懂點頭,拜別後,我照顧了謝卻半個月,直到他傷好,第一眼看見我,神情激動。
“父親臨死前說我有一樁塵緣未了,若那段塵緣是你,我願意還俗,與你成親。”
我與謝卻成親後,過了一段恩愛的日子,還生下了期兒。
可直到他外出打獵時帶回來一個女子,謝卻看我的眼神便徹底變了。
柳霜兒拿出謝卻曾經留給我的信物,說她才是謝卻的救命恩人,我百口莫辯,成了一個為了權勢不擇手段,冒領功勞的人。
柳霜兒很快被他抬進了府,成了平妻。
他搶走我的管家權,我住的院子,甚至我的吃穿用度都給了柳霜兒。
冬天裏,我跟期兒沒有禦寒的冬衣,抱在一塊互相取暖。
謝卻卻說謝雲想騎馬,讓人把期兒活生生拖過去給謝雲當馬騎。
期兒一邊爬一邊哭著叫爹爹,被謝卻打得耳朵出血,“你一個孽障,有什麼資格叫我爹?”
謝卻以期兒以下犯上為由,罰他在雪地裏跪一夜,我在謝卻門前跪著磕頭,拚命哀求。
“期兒還這麼小,跪一夜他會凍死的。”
可謝卻像是什麼都聽不見一樣,房間裏傳來的隻有柳霜兒高亢的呻吟聲。
最後我被家丁拿棍子打了出去。
我絕望的抱著早就凍得僵硬的期兒,他靠在我懷裏,虛弱地說,“娘親,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哭著搖頭,最後還是驚動了謝母,期兒才得救。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暈死在柳霜兒院子裏。
再睜眼,已經回到了曾經住的地方,枕頭邊,還有被謝卻奪走的那枚舍利子。
我喜極而泣,抱著失而複得寶貝,“期兒,是不是你在天上保佑娘親。”
我不敢再多停留,下床就要離開這,房門卻被一腳踹開。
謝卻怒氣衝衝地進來,在看見我手裏的舍利子時,脖子青筋暴起。
他不由分說甩了我一耳光,將舍利子奪過去。
“你個賤人,果然是你偷走了舍利子,才會害得雲兒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