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在文工團和家兩點一線地跑,以為日子終於步上正軌。
直到這天,孫姨慌慌張張地推開門,“盈盈,季教授在門外等著見你。”
我專心給鋼琴調音,頭也不抬,“不見,你讓他回去。”
話音剛落,房門被猛地踹開。
季平舟滿身是血地闖了進來 “胡月盈,你為什麼找人讓玉蘭出車禍?”
我愣住,“什麼車禍?”
“就因為那天我說想娶我,你就下這種狠手?”季平舟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跟我走!”
我被他拽的踉蹌,怒斥:“這是胡家,你再亂來我就報警了!”
可季平舟根本不管不顧,直接將我拖到軍區醫院。
一進門,我就看見林玉蘭躺在床上,鮮血從身上汩汩流出,臉色慘白如紙。
醫生無奈地擦汗,“林小姐傷得太重,失血過多,院裏血庫裏的實在不夠,隻能從別的區調。可眼看著天要下暴雨,恐怕是來不及了......”
“你還有什麼話說?”季平舟把肇事車的照片甩在我臉上,冷冷地盯著我,“這種車隻有在職幹部才能調動,玉蘭事事謹小慎微,從不得罪別人,除了你記恨我還有誰?”
我氣得發笑,“我為什麼要殺我?”
“因為你想嫁給我,而我隻想娶我!”
我愣在原地,隻覺得荒謬至極。
林玉蘭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牽動傷口染紅了大片床單。
“再去催催送血車!”醫生急道:“病人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必須馬上動手術,讓他們快!”
季平舟猶豫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底隻剩下決絕,“得罪了。”
他反手扣住我,送到護士手上。
“季平舟!”我掙紮著,“我是胡孝國的女兒,你們敢——”
季平舟充耳不聞,見護士不知從何下手,直接鉗製住我送到獻血室。
護士謹慎地把針尖一寸寸地紮進我的血管,看著我逐漸蒼白的嘴唇於心不忍,輕聲安撫我,“沒事的,疼一會就過去了。”
“動作這麼慢,不知道裏麵的人還等著救命嗎?”
季平舟一把推開我們,猛地拉開針拴,抽出滿滿一管血。
我瞬間感覺渾身脫力,止不住地發抖。
從小最怕疼的我,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掉。
季平舟的手似乎顫了一下,但很快,麵無表情地抽了一管又一管的血。
“你會後悔的......”我疼得眼前發黑,聲音虛弱到幾乎聽不見。
“不會。”他斬釘截鐵,“隻要能救玉蘭,我做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