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司言是靳家老爺子的私生子,
卻隻比靳聿大10歲,
被帶回來那年才18,渾身戾氣,
誰都不喜歡他。
可靳聿的爸爸實在不爭氣,隻能眼睜睜看著公司逐漸落入靳司言手裏。
越是不如靳司言,越是想證明自己,求著老爺子從靳司言手裏搶走好幾個大項目,卻賠得一塌糊塗。
後來被老爺子一頓臭罵後,收了心,開始轉換方向,拉攏人脈,和靳司言不對付的那些企業,全是他拉攏的對象。
老爺子問他時,他卻說,
“司言太過剛直,不懂得迂回變通,做哥哥的,就要替他善後。”
這一番說辭讓老爺子對他刮目相看,覺得他終於有了點當哥哥的樣子,也懂得以大局為重。
才從手裏鬆了一些項目給他。
這兩年老爺子身體不太好,慢慢退到幕後,看著哥倆配合默契,倒也欣慰。
不過,聽靳司言剛剛的語氣,
靳聿的爸爸是想借助同蘇安訂婚,拉攏蘇家。
而靳聿,從小就被他爸爸寄予厚望,細看之下,某些方麵的行為處世,倒和靳司言有些相像,
想到靳聿,心裏再次泛起痛意。
尤其想到以前種種,更是難以接受他突然之間的變化。
以至於他同蘇安牽著手進來時,
我的眼裏,還滿是對他的眷戀。
蘇安微微笑著,側了側身,站在了我與靳聿的中間,
“謝謝你蘇落,謝謝你這些年替我在蘇家,健康長大。”
那兩個字,被她輕輕地吐出來,
卻重重地落在我的心上。
不過才一個晚上,
我已經被不止一個人強調過這件事兒。
就好像她們不說,我就會忘記一樣。
見我不說話,蘇安打量著我的房間,
“你這間房子,可比我在山裏住得要好很多。”
“是吧,靳聿哥哥。”
她聲音很軟、很輕,聽不出喜怒,
但聽到靳聿耳朵裏,卻惹得他心疼萬分,
“過去了,都過去了,蘇落替你擋了災,以後你就是蘇家堂堂正正的大小姐。”
“一切最好的,你喜歡的,都是你的。”
“沒人會跟你搶,叔叔阿姨,包括我,都不會讓別人跟你搶。”
“可...”
蘇落從靳聿懷裏轉過頭,看著我,
“她呢?”
“她在這裏生活了十八年,你們真能說割舍就割舍掉?”
我和蘇落同時看著靳聿,
我想看的,是他眼裏的鬆動和閃躲,
蘇落想看的,是他眼裏的漠然和堅定,
可靳聿笑了,
“傻瓜,她本就是代你生活在蘇家的,我們對她好,也是因為想讓你好。”
話落,蘇安很自然地接道,
“既然如此,那就讓她搬出去吧。”
“反正蘇家,也隻有一位大小姐。”
靳聿張了張嘴巴,正要說什麼,我媽來了。
她匆匆掃了我一眼,卻被我捕捉到了不舍,
“安安,落落她之前一直生活在家裏,而且她一向都懂事。”
“她不跟你搶,就讓她....”
蘇安出言打斷,看向靳聿,
“你覺得呢?”
靳聿禮貌又恭敬道,
“安安,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不過一個外人...”
“不,我就要你說,如果我非要把她趕走,你會不會覺得我心狠。”
蘇落說完,也看向我媽,跺著腳撒嬌道,
“媽。”
“她在家裏跟你們親熱的時候,我卻在那黑漆漆都是燭影的大殿裏念經,你知道我怕冷怕黑的呀。”
蘇落說著,聲音帶了哭腔,
“我看見她,就忍不住想到那些。”
我媽紅了眼眶,忙將蘇安攬進懷裏,雙手顫抖著順她的後背,
也閉上眼不再看我,
“好,好,別哭,都聽你的。”
靳聿一隻手搭在蘇落的肩膀上,
也輕聲安撫,
“都過去了。”
可另一隻垂在身側的手,卻不由得緊緊攥在一起。
我聽著我媽安慰著蘇安,
說隻要她開心,怎麼樣都行時,
破碎出聲,
“媽。”
可這一聲,卻像是刺痛了蘇安的心,
她露出了今晚的第一顆獠牙,惡狠狠道,
“你閉嘴,那是我媽。”
我倔強地看著我媽,卻見她生生忍下眼角的淚光,
“我會找個合適的地方把你送出去安置好,以後,喊我阿姨就行。”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蘇安破涕為笑,帶著我媽離開,說是有好多話想和她說。
我準備上前拉我媽的衣服,卻被靳聿攔住。
待兩人走遠,靳聿開口,
“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難道你還想待在蘇家看安安與她們親密無間嗎?”
我喃喃道,
“可這是我生活了18年的家,那也是我喊了18年的爸爸媽媽,就連你也是我喊了...”
靳聿根本不想聽我把話說完,
“你以為的那18年根本就不是你的,若不安安命格特殊,你以為你能有機會在蘇家錦衣玉食地過這18年嗎?”
“蘇落,認清吧,該是安安的,你一樣一樣,都得還回來。”
他話落,早該遠走的蘇安出現在門邊,
挽上他的胳膊,
“靳聿,我還沒選好明天接風宴的衣服,你給我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