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不顧她們的眼光,轉頭奔上樓梯趕向書房。
一邊快走,一邊啪嗒啪嗒掉眼淚。
憑什麼?
她不欠她們任何人,為什麼要被欺騙、被瞧不起。
隻是因為喜歡溫硯禮,就一直受委屈。
她憑著記憶找到薑家的書房,剛準備敲門,就聽見裏麵的男聲。
抬在半空的手僵在空中。
“你帶來的那個女人到底怎麼回事?我一直拿你當薑家女婿看待的,你爸爸也說要讓荷雨當他兒媳婦。”
這個聲音......是薑老爺子。
溫硯禮是她的男朋友,所有人都知道。
什麼叫薑家女婿?
“你婚前的事我不管,訂婚後必須把這些鶯鶯燕燕處理幹淨。”
薑老爺子的話帶著一股老一輩的強硬語氣。
一直沒聽到溫硯禮的回複,蘇酥心裏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即使她已經決定要走了,畢竟有這麼多年的感情,她還是希望自己的存在對他來說是美好的,是值得被肯定的。
過去的種種,蘇酥都不後悔。
不想被人定義為“鶯鶯燕燕”,她不是金絲雀,他們在一起是正常談戀愛,正大光明的關係。
“當然了,荷雨很好,我身邊的那位......我會處理好。”
熟悉的低沉嗓音傳了出來,是她聽了無數遍的聲音。
處理好?
幫他隱瞞肌膚饑渴症,給他舒緩痛苦,最珍貴無私的愛都給了他,隻換來一句“會處理好她”。
蘇酥的淚珠在眼眶裏打轉。
僵著的手失力地垂下來,指尖不受控製抖動幾下,最終慢慢收緊握成拳頭。
“沉澱一下自己,收收心。”
蒼老的聲線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量。
聽到這裏蘇酥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什麼不能接受了,可是總有她想象不到的話語會說出來一遍遍淩遲她的心。
“送上門的我不好拒絕,畢竟我說過的話不能不認。”
滅頂的絞痛席卷全身,蘇酥再也聽不下去了。
失魂落魄地走出薑家,不顧周圍異樣的眼光,她覺得自己心裏埋下的那根紅線,徹底繃斷了。
【蘇酥好慘,一個又一個打擊。】
【他們簡直太過分了,簡直是惡魔,蘇酥又沒做錯什麼】
【我收回之前說溫硯禮愛蘇酥的話,他不配。】
......
彈幕一直在她眼前刷動,蘇酥忍著不讓自己情緒崩潰。
沿著這條綠茵小道走出去,外麵路口就能打到車。
幸虧自己還有以前兼職賺的錢,她要離開這裏,迫不及待地離開讓她痛苦的地方,讓她落淚的人。
明明已經對溫硯禮失望透頂,聽到那些話蘇酥還是覺得難以忍受。
這些年的情愛與付出,竟然如此不值得。
她困在以前孤兒院獲得的善意裏,久久出不來。
蘇酥是愛著溫硯禮。
但她也知道,愛人先愛己。
既然無法周全所有人,那就隻能遵循自己的心。
這個世上,能第一時間關心她的,堅定地站在她這邊的人,隻有她自己。
看著手機上顯示:還剩四天。
距離入職國際聾啞人救援會,隻有這幾天了。
她深深呼出一口氣,關上了手機打了一輛出租車。
敲了一個地名給司機師傅看。
逛了一圈,心底的鬱氣驅散了一半,她回到平時住的地方把自己的東西帶了出來,定了酒店住了進去。
僅僅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被溫硯禮找到了。
“什麼意思?鬧脾氣離家出走?”
蘇酥剛一開門,就聽見溫硯禮的開口質問。
語氣帶著一絲不耐。
“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但我向你保證你還是我女朋友。”
兩人僵持了兩分鐘,他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答應和荷雨訂婚是報答她當初給我獻血的恩情,這些年她就像我妹妹一樣,我照顧她是應該的,你能不能理解我一點?”他歎了口氣,耐下性子和蘇酥解釋一大串。
原來他以為,昨天蘇酥是知道他決定和薑荷雨訂婚才跑出來住的。
蘇酥比畫著手語:你自己決定就好。
她沒有生氣,沒必要因為不相幹的人浪費心神了。
“我答應你,我不會虧待你的,隻有在你麵前我才能真正地做自己,你不能離開我。”
溫硯禮抬起手,想像以前一樣摸摸蘇酥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