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家破產後,所有災難接踵而來。
先是父母車禍雙亡,緊接著妹妹心臟病發作急需做心臟移植手術。
身無分文的我隻好求未婚妻資助。
可她卻公開跟我取消婚約,轉頭就和別人領了證。
在我最無助絕望的時候,傅家千金傅晴卻說要嫁給我,並資助我妹妹做了手術。
我毫無防備的娶了她。
可我妹妹換了心臟之後出現排斥反應,還是死了。
傅晴說會永遠愛我,代替我的家人永遠陪在我身邊。
直到三年後,我偶然聽見她和醫生的對話。
“傅小姐,您三年前換走了您先生妹妹配型的心臟源,給了顧先生的妹妹,萬一被他知道可怎麼辦?這可是故意殺人啊!”
“不這樣做,難道要我看著阿璟為他妹妹哭得肝腸寸斷嗎?隻要阿璟不傷心,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至於江岩,我說了會代替他的家人陪伴她一生,這是我對他的補償。”
憤怒的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
原來他這些年對我的好,全是出於欺騙和所謂的“補償”。
而她對我補償的背後,卻還有另一個不為人知的目的。
1、
“江先生,您的眼睛怎麼紅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我站在醫院走廊上,通紅的雙眼被來往的護士注意到了。
這家醫院是傅氏集團全資控股的私人醫院,也是我妹妹當年轉院進行心臟移植手術的醫院。
當年我們江氏集團被傅氏集團吞並破產,我爸媽帶我妹妹去醫院的途中發生了車禍。
我爸媽當場死亡,妹妹受驚心臟病發,急需立刻進行心臟移植手術。
心臟源早已經定下,隻是破產後我們沒錢做手術。
聯姻的未婚妻韓妍卻在此刻突然宣布和我退婚,一分錢都不肯借給我。
隻有傅氏集團傅晴願意幫我,把我妹妹轉到了這家私人醫院。
她說這家私人醫院的醫生都是全球最頂級的外科醫生,有豐富的心臟移植手術經驗,一定能救下我妹妹。
誰知道我妹妹剛換完心臟被推出手術室的下一秒,就發生了嚴重的排斥反應。
我永遠都記得那一天,我爸媽被大貨車撞得支離破碎,妹妹躺在病床上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傅晴幫我給我的家人安排了後事,還說會嫁給我,永遠愛我,代替我的家人陪著我。
我以為她就是我後半生的光。
可我現在才明白,傅晴這道光是假的。
她從頭到尾都隻是想照亮她的初戀顧璟一個人。
“阿岩,你怎麼跑這裏來了?檢查做完了嗎,怎麼眼睛這麼紅腫?”
傅晴撫著我的臉,心疼地吹著我紅腫的眼睛。
我一怔,輕輕推開了她。
垂眸說,“我沒事,隻是剛才眼睛進沙了。”
傅晴滿眼溫柔地望著我。
“傻瓜,這裏這麼多醫生,不行讓他們幫你看看眼睛。”
我剛拒絕的她的好意,她卻話鋒一轉問道:
“對了,檢查結果出來了嗎,心臟檢查單給我看看。”
一旁的醫生拿出一張單子,說:“江先生的——呃,拿錯了,是這張,江先生的心臟很好健康,沒問題。”
醫生緊急抽走的那一張檢查單,上麵分明寫著“顧璟”的名字。
我心中突然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難道顧璟也在這家醫院做過心臟檢查?
傅晴認真查看我的檢查單子,尤其是關於心臟部分的檢查。
我忽然覺得渾身冰冷。
因為我怕想起了一件事。
顧家有心臟病家族遺傳史。
“李醫生,這個數據,跟那個匹配嗎?”
李醫生含糊地嗯了一聲。
傅晴像是鬆了一口氣。
“怎麼了?是有什麼問題嗎?”
我故作好奇地問。
傅晴眉眼舒展,心情很好。
“醫生說一點問題都沒有,我終於可以放下心了,你先在這裏休息一下,我跟醫生還有話要聊。”
我苦澀一笑。
放心?
放的是什麼心。
隻有她自己知道。
他們走後,我來到了醫院的檔案室。
2、
“你好,可以幫我調一下江蕪的手術記錄嗎?”
檔案室值班的小護士是最近剛入職的,還不認識我。
我說我是江蕪的哥哥,她立馬就幫我調取了江蕪當年的心臟移植手術記錄。
果然發現了心臟源的記錄被篡改過。
趁小護士不注意,我拿手機掃描了一份。
等我回到休息室的時候,傅晴已經回來了。
我正在給律師發消息時,她突然滿臉歉意地說:“抱歉阿岩,今天不能陪你過生日了,公司還有事,我需要去處理一下。”
我下意識皺了皺眉,“不能明天再處理嗎,今天除了是我生日,還是我爸媽和妹妹的......”
“我知道,但很抱歉,今天的事情很重要,我明天再補償你,你的生日禮物也已經準備好了,你回家就能看到。”
她驟然的打斷讓我立刻清醒了過來。
是啊,她說要代替我家人永遠陪伴我本來就是個謊言。
我的生日和我家人的忌日,當然遠不及她陪著顧璟一起慶祝顧玲的畢業典禮重要。
在妹妹的墓前,手機上是顧璟發來的短信。
【今天是我妹妹的畢業典禮呢,晴晴特意過來幫她慶祝,還送了傅氏企業百分之十的股份給我妹妹呢!你怎麼沒跟著一起來幫我妹妹慶祝一下呀?】
【哎呀我忘了,今天是你妹妹的忌日,你應該沒空來,那我們就繼續慶祝今天這個開心的日子咯!】
隨後他又發來一張合照。
他的妹妹顧玲一臉青春陽光地站在中間,他和傅晴一左一右站在一邊。
傅晴沒有看鏡頭,而是微微側頭看著顧璟,眼裏是藏不住的深情和喜愛。
我緊緊捏著手機,看見墓碑上我妹妹的黑白照片,胸腔瞬間充滿了悲傷和恨意。
活下來的本該是我妹妹。
可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是我愛了三年的傅晴。
剛才谘詢過的律師也發來信息。
僅憑那張有篡改痕跡的手術單,並不能當作她們偷換心臟源的證據。
我站在三座墓碑前,淚水混合著雨水順著臉頰流下。
不記得站了多久,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3、
醒來第一眼映入眼簾的就是傅晴擔憂心疼的臉。
“阿岩,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她充滿關切的眼神差點讓我不顧一切地想開口,問這三年到底有沒有對我有過真心。
一旁的顧璟坐下來,輕輕環著傅晴,故作擔憂地說:
“阿岩,我知道今天是你們家人的忌日,但你也不能這麼任性去淋雨啊,我和晴晴多擔心啊。”
他們那親昵的姿態就好像一對夫妻。
我的腦子瞬間清醒過來,壓下心底的怒氣,淡淡道:
“多謝謝謝你們的關心,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我,該忙就去忙吧。”
傅晴臉色微變,不動聲色地和顧璟分開了一些。
她握著我的手,手指繾綣地撫上我蒼白的臉頰,
“公司的事哪有你重要,醫生說你淋了雨有點低燒,這幾天要好好休息,我把工作都推了陪著你。”
她手上傳來的溫度讓我有些恍惚。
以前我隻要生病,即使她再忙,也會毫不猶豫放下工作,回來陪著我。
這三年,她確實對我好的無可挑剔。
如果不是昨天我偶然聽到她和醫生的那段對話,我怎麼能想到,她居然能為了顧璟做到這種地步。
“晴晴,你去幫我們買明軒閣的海鮮粥好不好,你知道我是最愛吃的了,阿岩這裏我來照顧就好啦!”
傅晴也沒問我的意見,就滿眼笑意答應了。
“江岩,看到沒,晴晴心裏最重要的還是我,但你知道她這三年為什麼對你如此關心嗎?”
顧璟誌得意滿地點了點我的心口處。
“是因為你這顆心臟,將來會是我的!”
猜測成為事實,我的臉色白了一瞬。
我緊緊握著拳頭,渾身顫抖,咬著牙說:“你妹妹搶走我妹妹的心臟還不夠,你也要搶走我的嗎!”
顧璟臉上閃過一抹驚慌,隨即又理直氣壯道:“能怪誰?要怪就怪你妹妹短命!你爸媽也短命!”
嘭!
嘭!
我忍無可忍,坐起身狠狠給了他兩拳。
這兩拳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我癱軟在病床上。
“江岩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不過是我的儲備心臟,你居然敢打我!我以為我不敢提前要你命嗎?”
顧璟捂著嘴角的血,眼神凶狠的仿佛要吃了我。
隨即又頓住了動作,捂著心口倒在地上。
“江岩!你對阿璟做了什麼!”
傅晴衝進來,將手裏滾燙的粥直接扔到我身上。
顧璟被她小心翼翼地扶起來。
她看向我的眼神裏滿是怒意。
“阿璟好心來照顧你,你都對他做了什麼!你不知道他最近心臟不好嗎!”
身體被滾燙的粥燙的發紅,我咽下即將出口的痛呼,冷冷道:
“他說我爸媽和我妹妹短命,你現在不該跟我解釋一下當年我妹妹心臟移植後為什麼會出現排斥反應嗎!”
傅晴下意識抱緊了顧璟,眼裏閃過一絲慌亂。
“本來心臟移植手術也不是百分百成功的,是你妹妹的體質問題。”
“不管如何,這些都跟顧璟毫無關係,你怎麼能怪罪他呢!現在馬上給他道歉!”
顧璟捂著心口假裝難受地說:“別怪阿岩了,他妹妹死了,我妹妹卻活了,他心裏不好受是正常的,我不怪他......”
“既然阿岩這麼討厭我,我以後還是少來跟你見麵吧,我不想讓你為我感到為難......”
被燙傷的部位又疼又燙,卻不及我此刻被傷的鮮血淋漓的心。
傅晴沒再多看我一眼,心疼地挽著顧璟離開病房的門去找醫生了。
我閉上眼,眼角劃過一滴淚水。
律師發來消息,離婚協議書已經準備好。
從今往後,我與她三年的感情至此到頭。
晚上,我打印好離婚協議書,自己辦理了出院。
回到家,我看到了傅晴昨天送我的生日禮物。
4、
是一塊去年的老款手表。
顧璟剛才發了一條朋友圈,原來今晚是他和韓妍的結婚紀念日。
照片裏,他像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天之驕子站在中間,旁邊的傅晴和韓妍一左一右守護在他身側。
今晚的八卦媒體都說顧璟命好,不僅有一個溫柔持家的妻子,還有一個深情整體圍著他轉的青梅。
他手腕上上帶著是傅晴半年前就在四處尋找的一條罕見腕表。
全球僅有這一條。
或許在傅晴心裏,顧璟就像這塊腕表一樣獨一無二。
並且傅晴還在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宴會上宣布,把傅氏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當做禮物送給了顧璟。
還宣布傅集團百分之九十的訂單都優先給顧氏集團,隻為了幫顧璟在韓家撐麵子。
因為傅氏自從吞並了我們江氏之後,並沒有日漸強大,反而一直在走下坡路,
韓妍的媽媽開始漸漸嫌棄顧璟這個丈夫不能給他們家公司帶來裨益。
所以傅晴這些做法,怎麼能不算是一擲千金,隻為博藍顏一笑呢?
而我同時也意識到了一點不對勁。
傅氏集團這麼拉胯的經營管理,當初是怎麼把我爸媽的公司吞並的呢。
但事情過去多年,現在已經無從調查了。
就像我妹妹被換了心臟源的那場手術,我根本拿不出更加確鑿的證據。
過了淩晨十二點,傅晴才打了電話回來,
“阿岩,阿璟今天說話欠缺考慮,但你也差點害的他心臟病發,這件事我就不怪你了,晚會回去我給你帶一件比昨晚那件更好的禮物。”
她語氣溫柔又寵溺地細細叮囑我:
“好好在家等我回來給你驚喜哦,不要再繼續生氣了,要是氣壞了身體,我要心疼死了。”
我知道,她並不是真心想哄我,隻不過是為了我身體裏的這顆心臟而已。
畢竟我要是把心臟給氣壞了,就不能移植給她的阿璟了。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離婚協議書,異常冷靜地說:
“好,我等你回來,晚上有事跟你——”
“晴晴,你怎麼還在打電話呀,快來幫我找下禮服外套!”
電話裏突然傳來顧璟的聲音,傅晴匆忙間掛了電話。
“阿岩我先掛了,有什麼事情等我回去再說哦,愛你,乖乖在家等我。”
“嘟——嘟——”
我等了一夜,傅晴都沒有回來。
既然如此,那也不用當麵說了。
我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放在了她送的那塊過季手表旁邊。
帶著行李上飛機前,我還把那天掃描到的我妹妹當年的心臟移植手術記錄,和那天顧璟在病房裏跟我說話的錄音,一起寄給了傅氏控股的那家私人醫院。
第二天一早,傅晴才帶著禮物回來,路過客廳看到桌上有一張紙。
不知為何,她的心中突然感到一陣心慌。
就在她要走過來看時,手機也剛好響起。
“不好了傅小姐!江先生把他妹妹當年的心臟移植手術單寄到醫院了!還有顧先生的一段錄音!我們現在聯係不上江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