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我和沈羨安都很默契。
他默契地沒有提及我的燙傷,就像我默契地也沒有問我們的領證時間。
因為我們都很清楚,自己要領證的都不是對方。
直到婚禮的前一天,沈羨安才試探地告訴我:“薇薇,公司臨時有急事,我得去鄰市出差兩天。”
“至於領證和婚禮的事,我們就等下一個吉日吧。”
我正對著鏡子挑選第二天婚禮戴的耳環,從鏡中看到他無名指上那枚與繼妹同款的婚戒。
“我知道了。”我平靜回答。
他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快步走向門口。
門關上的瞬間,我的笑容立刻垮了下來。
手機屏幕亮起,是許佳年發來的消息:“明天婚禮見。”
第二天,我早早就醒了。
雖然不知道沈羨安現在在哪兒,但我知道他一定在試穿新郎服。
就像此刻的我一樣,也在為自己的婚禮做準備。
等我被許佳年派來的車隊接到酒店時,剛一下車就被人喊住。
“喲,這不是我親愛的姐姐嗎?”時嬌討厭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怎麼?穿成這樣是想搶著嫁給羨安哥哥啊?還是來故意惡心羨安哥哥?”
她身後跟著幾個伴娘,都用鄙夷的眼神打量我。
“你誤會了,我不是來找沈羨安的。”
“今天我要嫁的,也不是他。”
眾人又笑了起來。
還有一位伴娘不屑的指著我:“別裝了大姐,誰不知道你整天做夢都想嫁給沈羨安啊。”
“該不會是平日裏裝清高太過,怕自己嫁不出去才纏著我們嬌嬌的未婚夫不放吧。”
時嬌也嘲諷道:
“我說,你要是真的這麼恨嫁,這大街上有這麼多男人,不如你隨便挑?”
說著,她隨手指了指身後一個瘸腿的保潔大叔。
“這個怎麼樣?”
“雖然瘸了一條腿,但男人該有的人家可是都有,保證讓你爽啊。”
周圍的奚落嘲笑聲不絕於耳。
“我的婚事,還不勞你費心。”我冷聲說。
時嬌的笑容僵在臉上,突然提高音量:“大家快來看啊!這個女人糾纏我老公不成,現在穿著婚紗來鬧婚禮!”
人群開始聚集,指指點點的議論聲像刀子一樣紮過來。
“現在的女人真不要臉......”
“聽說她都快三十了,難怪這麼恨嫁......”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有一陣哄笑,連我爸都聽到動靜趕了過來。
“時薇!你還要不要臉?穿成這樣來鬧你妹妹的婚禮?”他厲聲喝道,“趕緊給我滾!”
我死死咬住下唇,任由血腥味蔓延:“她的婚禮?她的婚禮就是搶我的未婚夫?”
我爸愣了一瞬,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神色:“少在這胡說八道!快滾!”
“可是爸,為什麼從小到大您都這麼偏心?我也是您的女兒啊!”
父親冷笑一聲:“要怪就怪你那該死的媽!”
說著,他徑直揚起手狠狠給了我一巴掌:“今天有我在,誰也別想搗亂我女兒的婚禮!”
我被打的跌坐在地,頭頂是時嬌得意的笑。
“怎麼回事?”下一秒,沈羨安的聲音響起。
我順著聲音回頭,看到他穿著筆挺的西裝站在不遠處,臉上寫滿震驚。
他的目光在我和時嬌的婚紗上來回掃視,最後定格在我的臉上。
“薇薇......”他的聲音有些發顫,將我扶了起來,“你怎麼......怎麼來了?”
我甩開他的手,“你不應該先解釋解釋,你的出差怎麼變成結婚了?”
我看到沈羨安喉結滾動,似乎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
“薇薇,”他終於開口,聲音低沉,“今天是我和嬌嬌的大日子,有什麼事等我回去再跟你解釋行嗎?”
我幾乎要笑出聲來:“沈羨安,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我說了,我是來參加自己的婚禮。”
他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憐憫:“別鬧了,你哪來的新郎?”
“誰不知道你跟了我這麼多年,除了我,哪還會有人娶你?”
“沈總,婚禮要開始了。”助理匆匆跑來提醒。
沈羨安最後掃了我一眼,對門口的保鏢吩咐:“看住她,千萬別讓她進來搗亂。”
說完,他摟著時嬌轉身離去,再沒回頭。
我看著虎視眈眈盯著我的保鏢,轉過身也踏入了屬於我的婚禮酒店。
隨著婚禮進行曲被播放,沈羨安心裏莫名慌張起來。
他在台下給保鏢打去電話:“一定要看好那個女人!千萬千萬不能放她進來。”
可得到的回複卻讓他身形晃了一瞬。
“沈總,剛剛那個女人確實也是新娘,她的婚禮就在對麵酒店舉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