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霍家已經是淩晨,霍景淵坐在我床邊,有一搭沒一搭的翻看我的日記。
他語調懶散,“最近你沒有寫日記?”
沒想到霍景淵會關心這個。
我微微頷首,“霍家馬上會有女主人,我作為您的保鏢,再寫這些東西自是不合適,也希望霍總以後不要再提及,以免夫人知道了不開心。”
霍景淵越聽眉頭皺得越緊,隨即又了然一笑,像是認定了我在嫉妒。
“隨便你。”他放下一塊栗子蛋糕,“今天念念讓你擋槍的事別放在心上,她隻是太害怕了。”
我無悲無喜,“不敢,為夫人舍命是我應該做的。”
霍景淵靜靜盯著我的臉,在確定我是真的不在意後,突然又發了脾氣。
“嗬,你還真是一條忠心的狗!”
說完,摔門離開。
我鬆了口氣,端起蛋糕扔進了垃圾桶。
剛到霍家時我十五歲,看什麼都覺得新奇,桌上的栗子蛋糕更是從未見過。
霍景淵看出我嘴饞,笑著將蛋糕全給了我。
那是我第一次吃,很甜,但現在早已沒了當年的心境。
肩膀的傷折磨我到後半夜才睡著。
腳步虛浮地走出房門時,被送藥的幫工通知拍賣會不用我去了。
“上次我不小心在霍總議事時咳嗽了一聲,他就大發雷霆罰了我二十鞭,如今你不過是挨了一槍,霍總就能讓你好好休息,還讓我們給你送藥,真是同人不同命~”
“噗,你是誰,小月又是誰?人家可是在霍總床上伺候的,你能和她比?就是不知道霍夫人進了門,還能不能容忍咯。”
“…衛月柯,你這是什麼眼神?難道我們說錯了?”
我深吸一口氣,搶過藥盤,砰的一聲把門合上。
她們說的沒有錯,是我太不知天高地厚,一個孤女,竟妄想攀上霍景淵的高枝。
前世的結局絕不能再重演一次!
霍家勢力遍布各地,一步走錯,等待我的隻會是對叛徒的嚴厲懲罰,要想離開霍家,要麼找到更大的靠山,要麼做出周密的計劃。
兩件都不是容易的事。
餘光瞥見角落的紙條,我猶豫半響,鎖進了抽屜裏。
霍景淵回來時,我正好將飯菜端上桌。
見我小心避開傷口的滑稽樣,他微微一愣。
顧念從他身後探出頭,“辛苦你啦月月,本來你身上有傷不能叫你操勞的,但是我聽家裏的傭人說,你做飯很好吃,所以才沒忍住麻煩你了。”
她慣會裝出天真的模樣行殘忍之事,前世這樣的小手段我經曆過很多。
還沒來得及答話,霍景淵已經回神。
“她有什麼好辛苦的,這本來就是她的分內之事,別說隻是傷了一條胳膊,就算她隻剩一口氣,隻要念念想吃,衛月柯都得爬起來給你做。”
顧念嬌羞地踮腳親了他一下,“你真好,景淵哥哥。”
我後退一步,低著頭在一旁伺候他們用餐。
顧念突然小聲驚呼,“呀!怎麼我想吃的胡蘿卜沒有做呀?”
聞言,我和霍景淵一同愣住。
照顧霍景淵的感受在長年累月下已經刻進我的骨子裏,連我自己也沒意識到會下意識將他不喜歡的菜從名單裏剔除。
我尷尬地說不出話來,霍景淵生硬的轉了話題。
“月…衛月柯,我和念念在拍賣會上給你買了禮物,不小心被傭人拿上二樓了,你上去看看喜不喜歡。”
“是,霍總。”
我忙不迭逃了。
隨意翻著首飾盒時,一枚鑲著方鑽的戒指瞬間吸引住我的視線。
據說是某國王後象征權利地位的鑽戒,價值三億。
我微微一笑,看來霍景淵是真的很愛顧念。
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我回頭,顧念已經收起懵懂天真的表情,眼裏滿是要溢出來的厭惡和怨恨。
“衛月柯,你怎麼還陰魂不散的纏著景淵哥哥?”
“上輩子的教訓還沒受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