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給江聿行三年,日夜體弱,心口發冷,血液化驗異常。
他說我天生命薄,命裏不聚陽氣,是我命不好。
直到我無意中翻出他和白月光的合婚符,才知道。
他拿了我的生辰八字,借我的壽,給她續命。
那天我一身血站在門口,他卻抱著白月光:“別怕,是她自己命不長。”
江聿行轉頭瞪我:“還不走?生死都是命!”
都是命?
若不是你偷我三年壽數,我怎麼會落得如此境地!
他以為,偷來的東西,難道不要還的嗎?。
......
我這身體,不知從何時起,像是被慢慢抽空了魂。
一開始手腳冰涼,我以為是貧血,補了幾個月,沒用。
後來開始夜裏頭疼、心悸、喘不上氣,再後來,咳嗽,發燒,暈倒。
去醫院,醫生根本查不出什麼病,隻好跟我說壓力別太大,放寬心,要保持情緒鎮定。
可我除了婚後守著江聿行,哪裏還有什麼別的事要操心?
他不常回家,回來了也隻說兩句話:“吃了嗎?”、“別瞎想。”
至於情緒波動,更是沒有。
我甚至不敢多說話,他皺一下眉,我都怕他煩我。
我覺得我挺沒出息的,連老公都不敢多看一眼。
但我更怕他厭我。
直到前幾天,他接了個電話,然後帶著林時予回來了。
“時予身體不好,我帶她回來養養身子。”
我當時正在廚房熬粥,聽見門開了回頭一看,粥撒了半手。
林時予挽著他的胳膊,瘦了點,氣色卻還好,衝我笑得虛弱又親昵:
“好久不見,宋梨姐姐。”
我看著她那張臉,胃裏猛地翻騰起來。
那是江聿行的“初戀”“青梅竹馬”“未婚前最愛的人”。
可,這是我們的婚房,又不是醫院。
他不帶林時予去醫院,領回家裏能養什麼身子?
隻不過是想和她朝夕相處找的理由罷了。
我沒資格拒絕,強撐著扯出一絲笑容,說“行啊”。
江聿行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我這個女主人。
第二天我病得更厲害了,高燒不退,額頭上貼著沒什麼用的退燒貼,裹著被子蜷在沙發上。
江聿行對我視而不見,卻送林時予去做艾灸,說她陽氣太弱,得調。
昏昏沉沉時,我聽見她們回來。
林時予輕聲說:“她是不是也生病了......我是不是不該來?”
江聿行說:“她身體一向弱,和你沒關係。”
我沒忍住咳嗽了一聲。
立刻就聽見他的聲音:“去樓上,別傳染給她。”
我抱著被子,腳步虛浮地挪上樓。
我也知道自己窩囊。
但那一刻,我竟然真的在想,是不是我太矯情了?
是不是我身體不好,就該主動避讓?
他喜歡她,從沒遮掩過。
我這老婆,也就一個名分。
我們結婚,是因為林時予那年突然“病重”,家裏找人說我命硬,能衝災,江家就把我要了過去。
一開始,江聿行就說過。
“宋梨,我心裏有忘不掉的人。你嫁我,就要做好心理準備,要我接納你,忘掉她,或許要很久很久。”
可我也沒辦法拒絕。
我以為時間久了,他會慢慢接受我。
可三年過去了,我不過就是個“留在屋簷下”的人。
林時予住進來第五天,江聿行讓她用我的主臥,說陽光好。
我搬去了客房,夜裏一邊咳嗽一邊刷著手機上的健康科普,看到有人說“持續乏力、怕冷、頭痛,可能是心臟病前兆”,嚇得立馬約了醫生。
但又不敢去。
錢他管著,我每月生活費隻有三千,去一趟醫院可能就要掏空。
林時予每次咳一聲,他就緊張得不行。
煮潤喉茶,蒸雪梨,江聿行都親力親為。
可我也在咳嗽。
他卻從沒想過也給我倒一杯水。
我咳了三年,他隻會說一句:“你體質本來就差。”
可我沒體質差成這樣過。
婚前我還跳過舞,爬山、熬夜、出差、通宵寫策劃都沒問題。
結婚後呢?連走幾步路都要喘。
我不敢多想。
我怕一多想,就把這些年的委屈都壓不住了。
有時候我真想開口問他一句:
“你知不知道,我在咳血。”
可我沒問。
我怕問了,他說一句“我知道”,我那時該有多絕望?
這天晚上我燒到快四十度,燒得意識都有些不清楚。
退燒藥早就吃過了,一點用都沒有。
我撐著牆走去客廳,想讓他帶我去醫院。
他不在。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房間的。
隻記得那一晚,我燒得滿身是汗,一睜眼天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