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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公公念完道:“宋雲溪呢?還不快快接旨,謝皇上隆恩。”
娘親推了推燕嵐,朝她使眼色。
燕嵐連忙上前兩步,恭敬道:“臣女宋雲溪謝皇上隆恩。”
吉祥公公正要把聖旨遞過去,突然臉色一沉:“大膽!你竟敢冒充宰相府嫡女接旨,這可是掉腦袋的大罪!”
燕嵐完全愣住了,渾身發抖,哆哆嗦嗦道:“臣女知錯了,求公公饒臣女一命!”
吉祥公公看向娘親:“林夫人,宋雲溪在何處?”
娘親臉色煞白,嘴巴張合幾下,都吐不出一個字。
而我艱難出聲:“吉祥公公......臣女宋雲溪在此......”
吉祥公公這才發現那個血人兒是我,驚得大叫:“是蘭蕙君主!天啊,你怎麼會受那麼重的傷!趕緊找郎中!”
不多時,背著藥箱的郎中急急忙忙被請到了宰相府。
他一看我身上的傷,就連連歎息:“真是作孽哦,怎麼能對一個女娃子下那麼重的手,這是多大的仇啊,恐怕是要留疤了。”
吉祥公公滿是怒氣:“今日蘭蕙郡主受傷之事,咱家一定會如實稟報陛下!”
說罷不管娘親和燕嵐如何跪地哀求,拂袖而去。
“娘!這下子怎麼辦,萬一皇上怪罪下來......”燕嵐淚眼汪汪地說著,“會不會不許我跟榮國侯的嫡子成親了?”
娘親也是滿臉驚慌,勉強鎮定道:“好女兒,你別怕,咱們宰相府和榮國侯府的婚事是早年定下的,隻要你今日坐上侯府的喜轎,你就是侯府的少夫人。”
“那雲溪妹妹被冊封為郡主,她若是要怪罪娘你......”
“哼,她一日是宰相府的姑娘,我便能管她一日,難不成她敢忤逆我?”娘親說著,眼中閃過狠厲的精光,“當初我能治得了鬱濃那個小賤人,今日還治不了一個小丫頭?”
“真是好大的威風,我竟不知道,堂堂宰相府什麼時候成了你的撒潑的地方?”
一道冷厲的聲音響起,一個滿頭珠翠的貴氣婦人在一群宮婢的簇擁下走進來。
聽見熟悉的聲音,我連忙睜開眼,哽咽道:“姑母!”
來人是我爹的長姐,也是當今皇上親封的淑妃娘娘。
想要起來迎接對方,卻因為滿身傷痛而動彈不得。
姑母連忙走到我的身邊,滿臉疼惜地握住我的手。
“我的好雲溪,快快躺下別亂動,都怪姑母不好,要是姑母早點回府,你就不用受這種罪了。”
“可憐你替燕嵐去守了兩年皇陵,回來之後卻被欺負成這樣,你且寬心,今日姑母一定替你做主!”
見到姑母回來,娘親和燕嵐都慌了。
娘親強笑著道:“長姐今日怎麼突然從宮中回來省親了?”
姑母一直在宮中,我守皇陵期滿,動身回來前給她去了一封信,所以姑母才特意出宮來看我。
“要是你提前知道,那我怎麼能看見你這個宰相府夫人是怎麼耍威風的?”
“我的侄女不僅是宰相府嫡女,還是皇上冊封的蘭蕙郡主,你都敢欺負到她的頭上,真讓我開眼了。”
姑母每說一句,娘親額上的冷汗就多冒一些。
姑母冷哼道:“方才動手對郡主不敬的,通通鞭一百下,然後趕出府!”
“你們欺辱主子本就是大不敬,能留你們一命,就已經足夠仁慈,這宰相府還輪不到一個外姓人掌事!”
那些被鞭打的小廝和婆子鬼哭狼嚎,不斷求饒。
“求大姑奶奶開恩啊!小的隻是聽主母的話做事!”
“主母命令我們,府上要以她和大小姐為尊,我們也是逼不得已啊!”
姑母聞言,臉色更是陰沉:“好你個林月容!宋燕嵐不過是側室所出的庶女,居然還縱容她騎到身為嫡女的雲溪頭上去,如此嫡庶不分,豈有此理!”
娘親慌忙求饒:“長姐息怒,那些下人的話怎麼能信,我、我從來沒說過那樣的話!”
“再說了,燕嵐雖然是側室所出,可她剛出生娘就沒了,從小養在我的名下,她體弱多病,我不過是多顧惜她一些罷了,況且姑母從前不也是很喜歡她嗎?”
“而雲溪離家兩年,性子變野了不少,一回來就頂撞親娘,我是一時氣急,所以才管教她罷了。”
姑母冷笑,反手一巴掌打在娘親臉上:“虧你說得出口!雲溪守皇陵兩年,連皇上都誇她知禮守節,言行有度,怎麼在你嘴裏就成了野性難馴的瘋丫頭?”
“而且頒布聖旨冊封時,你不僅讓庶女冒領聖旨,還敢虐打郡主,這不是打皇上的臉嗎?”
“等我回宮稟報皇上,我看你有幾個腦袋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