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被人冤枉欠債五百萬，剛滿月的女兒被上門討債的人嚇得哇哇大哭。

我老婆要跟我離婚，嶽父嶽母恨不得殺了我。

所有人都把我當騙子，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

“你這個畜生！”嶽母歇斯底裏地尖叫。

“我女兒跟了你這種廢物，這輩子算是完了！”

“我沒有借過錢！”我的腦子一片漿糊，我聲嘶力竭的喊著。

“還裝？”嶽父冷笑著指著借條。

“你的身份證，你的簽名，你還想抵賴到什麼時候？”

老婆抱著哭鬧的孩子，眼淚直流：“雲希，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那一刻，我的世界徹底崩塌了。

我像一隻被所有人唾棄的癩皮狗，連辯解都是多餘的。

憤怒在我胸口燃燒，恨意幾乎要把我撕碎。

我要揪出那個幕後黑手，讓他跪在我麵前懺悔！

1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到樓下，遠遠就看見我家門口圍了一群人。

黑壓壓的，少說也有七八個，個個麵相凶狠，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就是他！就是這個王八蛋！”一個光頭男人指著我大喊。

“紀雲希，你他媽還想躲到什麼時候？”

我愣住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們是誰？找我幹什麼？”

光頭從懷裏掏出一疊紙，狠狠拍在我臉上：“裝什麼裝！五百萬！”

“你借了五百萬不還，現在連本帶利已經六百五十萬了！”

“什麼五百萬？我沒有借過錢！”我推開他們，想往樓上跑。

“還想跑？”幾個壯漢立刻圍了上來，其中一個抓住我的衣領。

“你看看這是什麼！”

他把借條舉到我眼前，上麵赫然寫著我的名字，還有我的身份證複印件。

簽名確實很像我的字，但我發誓我從來沒見過這張紙。

“這不是我簽的！我根本沒借過錢！”我拚命掙紮。

“沒借過？”光頭冷笑。

“那這個身份證是假的？這個簽名是我們偽造的？你當我們是傻子？”

鄰居們都探出頭來看熱鬧，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我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就在這時，門開了，晨雅抱著剛滿月的女兒小悅出現在門口。

她的臉色蒼白，眼裏滿是恐懼。

“雲希，這些人......”她的聲音在顫抖。

“嫂子是吧？”光頭看到晨雅，臉上露出惡心的笑容。

“你老公欠我們錢，六百五十萬，一分都不能少。”

“三天之內，要麼還錢，要麼......”

他沒說完，但那個威脅的眼神讓我心裏一陣發涼。

“你們別嚇唬我老婆！”我衝上去想和他們拚命，但被好幾個人按住了。

“嚇唬？”光頭的聲音更大了。

“我們是討債的，不是做慈善的！三天，就三天！”

“要是不還錢，後果你們自己想想吧！”

說完，他們扔下借條就走了，臨走前還踢了一腳我們的門。

我站在那裏，手裏拿著那張借條，腦子一片空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什麼時候借過五百萬？

“雲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晨雅的眼淚已經流下來了。

“我們哪來的五百萬？”

我看著借條上的簽名，越看越覺得奇怪。

雖然很像我的字，但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還有那個身份證複印件，看起來也很老舊。

突然，我想起了什麼。會不會是我無意中點擊了什麼網上貸款的鏈接？

現在網上騙局那麼多，說不定我在什麼時候不小心中招了？

但是五百萬......這麼大的數目，我怎麼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樓上的鄰居王大媽探出頭來：“哎呀，這一家子可慘了。”

“欠了這麼多錢，這日子還怎麼過啊？”

“就是啊，平時看著挺老實的一個小夥子，沒想到背著老婆借這麼多錢。”

另一個鄰居也議論起來。

我想解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沒人會相信我。

第二天一早，晨雅的父母就趕來了。

慕景山一進門就黑著臉，葉素琴的眼睛都哭腫了。

“你這個混蛋！”慕景山指著我的鼻子怒吼。

“我就知道我女兒嫁給你這種人沒好下場！”

“五百萬！你知道五百萬是什麼概念嗎？”

“爸，我真的沒有借過錢......”我想解釋。

“沒有？”葉素琴歇斯底裏地尖叫。

“借條在這裏！身份證在這裏！簽名在這裏！你還想狡辯什麼？”

她抓起茶幾上的杯子就要砸向我，被慕景山攔住了。

“素琴，冷靜點！”慕景山雖然也很憤怒，但還算理智。

“現在發火沒用，得想辦法解決。”

“解決？怎麼解決？”葉素琴的聲音越來越尖銳。

“六百多萬！我們家就是砸鍋賣鐵也拿不出來！這個騙子把我們全家都害死了！”

“媽，您別這麼說......”晨雅抱著孩子，眼淚一直在流。

“你還護著他？”葉素琴轉過身，一把抓住晨雅的胳膊。

“你看看他幹的好事！現在連孩子都沒法過安穩日子了！”

2

就在這時，我的父母也趕來了。

我媽容秀蘭一進門就看到了地上的借條，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雲希，這......這是怎麼回事？”我爸紀安國拿起借條，手都在抖。

“爸，我沒有借過錢，這肯定是搞錯了。”我抓住我爸的手。

“搞錯？”葉素琴冷笑。

“你看看這個身份證複印件，你看看這個簽名，還搞錯？你當我們都是瞎子？”

“就是！”她突然衝向我媽。

“你兒子把我女兒害成這樣，你們家必須負責！”

“你別動我媽！”我衝過去擋在中間。

“我動她怎麼了？”葉素琴已經完全失控了。

“你們家出了這種騙子，還有臉在這裏裝無辜？”

“你說誰是騙子？”我媽平時脾氣很好，但這次也怒了。

“我兒子從小就老實，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老實？”慕景山冷笑。

“老實人會背著老婆借五百萬？老實人會把一家老小都拖下水？”

“景山，我們兩家是親戚，你這麼說話就不對了。”我爸試圖緩解氣氛。

“親戚？”慕景山的聲音更大了。

“我女兒嫁給你們家這種人，這輩子都毀了！我現在就要她和你兒子離婚！”

“不要！”晨雅突然大聲喊道。

“我不離婚！”

“你瘋了？”葉素琴轉身就給了晨雅一個耳光。

“你還要跟著這個騙子一起死嗎？”

“你怎麼能打孩子？”我媽衝過去推開葉素琴。

“有話好好說！”

“我打我自己的女兒，關你什麼事？”葉素琴也推了我媽一把。

兩個女人就這樣推推搡搡，我和我爸想拉開她們，慕景山卻在一邊冷眼旁觀。

“都給我住手！”鄰居王大媽實在看不下去了。

“這樣鬧下去有什麼用？錢還是要還的！”

“對！錢必須還！”慕景山指著我。

“三天之內，要麼你拿出六百萬，要麼我女兒和你離婚！沒有第三條路！”

“爸媽，要不我們把房子賣了吧。”我爸小聲說。

“雖然不夠，但先還一部分......”

“賣房子？”慕景山冷笑。

“你們那個破房子能值幾個錢？五十萬頂天了！還差六百萬呢！”

“那......那我們再想想辦法。”我媽已經開始哭了。

“什麼辦法？去搶銀行嗎？”葉素琴的話越來越難聽。

“我告訴你們，這事我們家不管！是你兒子惹的禍，你們自己解決！”

“素琴，你這話就過分了。”我爸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晨雅是我們的兒媳婦，小悅是我們的孫女，我們怎麼可能不管？”

“不管？那你們拿錢啊！”葉素琴的聲音越來越尖銳。

“六百萬！你們拿得出來嗎？”

房間裏陷入了死寂。六百萬，對我們這樣的普通家庭來說，就是天文數字。

“我不管你們怎麼想。”慕景山最後說道。

“三天之內，要麼還錢，要麼離婚。晨雅，你給我回家！”

“我不回去！”晨雅抱著孩子，哭得更厲害了。

“由不得你！”慕景山強行拉起晨雅。

“跟我走！”

“不要......雲希......”晨雅回頭看著我，眼裏滿是絕望。

我想追上去，但我媽拉住了我：“雲希，讓她先回去冷靜一下吧。”

看著晨雅被拖走，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塌了。

3

第三天，我硬著頭皮去上班，結果剛進辦公室，就感覺所有人都在看我。

“哎，聽說紀雲希欠了債主五百萬。”

“真的假的？看著挺老實的一個人。”

“現在這年頭，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我走到自己的工位，同事們的議論聲更大了。

“雲希，你這是怎麼回事啊？”

平時關係還不錯的小李走過來，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沒什麼，就是被人搞錯了。”我勉強笑了笑。

“搞錯？”辦公室裏那個平時就看我不順眼的張偉突然大聲說道。

“搞錯了債主會找上門？搞錯了會有借條和身份證？”

“張偉，你什麼意思？”我站起來看著他。

“我什麼意思？”張偉冷笑。

“我的意思是，像你這種人還有臉來上班？公司的形象都被你丟完了！”

“你說什麼？”我走向他，拳頭已經握緊了。

“怎麼？還想打人？”張偉也不示弱。

“欠債不還，現在還想動手？”

“夠了！”主管走了出來。

“紀雲希，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進了辦公室，主管直接開門見山：“雲希，我聽說了你的事情。”

“公司不想摻和你的私事，但是你這樣影響到公司形象了。”

“領導，我真的沒有借過錢......”

“有沒有借過，那是你和債主的事。”主管打斷了我。

“但是現在所有人都在議論這事，你先請假回去處理吧。”

“什麼時候處理好了，什麼時候再回來上班。”

我知道，這其實就是讓我滾蛋。

回到家，我發現門上被人潑了紅油漆，還寫著“還錢”兩個字。

樓下的鄰居們看到我，都躲得遠遠的，好像我是什麼瘟神一樣。

王大媽經過的時候，還故意大聲說：

“哎呀，現在這年頭，什麼人都有啊。借了錢不還，還連累一家老小。”

我想解釋，但她已經走遠了。

我坐在樓梯上，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眾叛親離。

所有人都覺得我是騙子。

連我自己都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在什麼時候糊裏糊塗地借了錢。

這幾天，我翻遍了手機的所有記錄，查看了所有的網頁瀏覽曆史。

甚至把銀行流水都打出來仔細看了一遍。但是什麼都沒有找到。

我真的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了。

會不會是我喝醉酒的時候做了什麼糊塗事？

會不會是我有什麼心理問題，做了事情卻忘記了？

那天晚上，晨雅給我打了電話。

“雲希，我......”她的聲音很小，像是在偷偷打電話。

“晨雅，你還好嗎？小悅呢？”

“我們都還好。雲希，我相信你沒有借錢，但是現在......”

“我知道，你有苦衷。”我強忍著眼淚。

“你先在你父母那裏待著，等我把事情搞清楚了，再接你們回來。”

“雲希，要不......要不我們還是算了吧。”她突然說。

“什麼？”

“我爸媽說得對，這樣下去，連小悅都會受影響。也許......也許我們真的應該......”

“晨雅，你也不相信我了？”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樣。

“不是的，我隻是......”她哭了。

“我隻是覺得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