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這天,我聽見祁琛對兄弟們說:
“你說陳小年啊?她就是我的舔狗。”
我攥緊拳頭,出現在他們眼前。
他的兄弟們哄笑道:
“陳小年,你快給祁哥道個歉,不然人家真跑了。”
我垂下頭,小聲地說了聲對不起。
聞言,祁琛眼裏泛出笑意:
“沒事,快回家吃飯吧。”
他不知道,我買了去北方城市的票,一個月後就要離開。
我七歲那年,父親去世,母親帶著我投奔父親友人一家。
母親在他們家做起了管家,我也不是白吃飯的,被安排去照顧祁家的少爺祁琛。
初見時,祁琛身著淡藍色長衣,微卷的發尾慵懶地耷拉在耳側。
他似乎剛睡醒,眼角染著一絲紅:
“你,叫什麼名字?”
媽媽說不能惹這家人不高興,我連忙低下頭,細聲細氣道:
“陳小年。”
“哼,”
少年冷哼一聲:
“無聊死了。”
我這才發現自己隻穿了一件已經泛黃的單薄T恤,這般肮臟的模樣,定是沒能入祁琛的法眼。
父親還在世時,我曾經是孩子中的小霸王,也有無盡的愛。但在祁家,我必須放低姿態,我不想媽媽為難。
從那天起,之後幾個月祁琛再沒和我說一句話。我不惱,隻是默默跟在他身後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喂,我餓了,給我做飯!”
“那個誰,去冰箱裏給我拿瓶飲料來!”
“陳小年,幫我把衣服洗了。”
祁琛比我大一歲,卻常常無理取鬧,我心中雖有波瀾,卻沒有表現出來。
半年後,祁琛從樓梯跌落摔斷了腿。
那天媽媽去買菜了,祁夫人又和小姐妹逛街去了,家裏隻有我和他。
我咬了牙,把祁琛背在背上。
祁琛疼得吱哇亂叫:
“喂,誰允許你碰我了?”
我的身形比祁琛瘦小多了,背起他後額頭蒙了一層薄汗。
“對不起,但我必須背你,不然你就要被痛死了。”
祁琛因為疼痛往我身上踹了好幾腳,我忍痛一聲不吭。
半個小時後,我把他背到了醫院,祁琛眼淚汪汪地看著我:
“別走,我怕。”
他的手拽住我的衣袖。
時至今日,我依然不知道他當時為什麼要抓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