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雀青早就知道,彈幕所說的男女主就是裴肆川和林冬。
裴肆川的心腹大患?
讓裴肆川和林冬吃苦?
這人更要救了。
隨行的家丁都是管家挑選的護院。
不管怎麼說,林雀青現在都是林府唯一的大小姐,她要是出事,下人們少不了要被責罰。
如今林雀青要救人,這些負責保護她的家丁就排上了用場。
打人的都是附近的地痞,平日裏欺行霸市,專幹一些欺淩弱小的事。
此時,麵對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家丁,心知得罪不得,立馬鳥獸散去。
奚明傷的很重。
他是琅琊王氏的嫡次子,當年母親被妾室陷害慘死,父親卻視若無睹。
他想要為母親討回公道,卻被趕出家門。
昔日琅琊王氏的貴公子,一朝落魄,便有無數人落井下石。
為了生存,他給人做夥計,在碼頭做苦力。
可是,那些人還是不肯放過他。
前些日子,裴家的冤案平反,他那表哥還被皇上封為潼津王。
為了生存,也為了複仇,
奚明扮做貨郎,從江南來到潼津,想要投靠裴肆川。
他的母親與裴肆川的父親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當年裴氏受到謝氏謀逆案的牽連,被滿門抄斬。
母親身為外嫁女,雖然沒有獲罪,卻也因此被父親厭惡。
可惜,好不容易到了潼津,他連裴肆川的麵都沒見到,就被這些地痞盯上,要搶他的貨物。
奚明怨恨,他不甘心。
得意時,那些人對他阿諛奉承。
落魄後,連過去最看不上眼的地痞都能隨意欺辱他。
“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的聲音仿若出穀黃鶯,在他頭頂回響。
奚明抬起頭,額頭上的血流下來落在眼睛中,讓他的視線有些模糊。
模糊中,他仿佛看見了一個極美的少女翩然走下馬車,走到他的麵前。
望著少女鞋子上的珍珠。
珍珠溫潤光澤倒影在他的眼眸中。
這一瞬間,奚明沒有來生出幾分自殘形愧,他低下頭。
“回......回小姐,小的名喚奚明。”
奚明!
林雀青默念這個名字,低頭仔細端詳對方的臉。
此時的男子模樣雖然有些稚嫩,也沒有過去的狠厲邪氣,一對瑞鳳眼中透著倔強和不甘。
此時,她已然確定了這人的身份。
上一世,就是他,那個躲進林府的私鹽販子。
就是他引了來官兵,在林府中大肆搜查,還在她的院子中搜出了草人。
......
明月山莊的一處溫泉旁邊,一名中年男子被五花大綁按在地上。
淩七踢了對方一腳,“老實點,不然撥了你的皮!”
“主子,這人以前在容家做事,後來容家人出事,他就不知所蹤,沒想到竟然躲在這兒!”
男子吐出口裏的抹布,“幾位,我就是個下人,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
晏觀把玩著腰間的玉佩,走到男子身邊。
將他上下打量一番,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董思遠,天啟五年的進士,躲在這小小的莊子做一名管事,不覺得屈才嗎?”
中年男子眼神微變,掙紮的動作更加劇烈,“我不是,我姓李,這位公子,我真的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淩七撿起地上的抹布,粗魯地塞到對方口中,“閉嘴吧你,真當我們千絲盟是吃素的!”
千絲盟三個字一出,中年男子瞬間愣住,像是認命般泄了氣。
......
“放手,快放開我!”
“你幹什麼?你拉著我幹什麼?”
“小姐,這人瘋了,拉著人一直不放,還怎麼喂藥啊?”
鬆枝端著湯藥碗,剛放到床頭,就被奚明緊緊拉住手腕。
這裏是客棧,距離明月山莊還有一段路程。
奚明傷勢嚴重,昏迷不醒。
既然救了人,就沒有救到一半等人死了扔屍體的道理。
林雀青就近找了一家客棧,請來大夫給奚明看傷。
大夫看過之後,不停地搖頭,“左腿斷了,就算接上,以後到了陰雨天也會疼痛難耐。他胸腹受到重創,雖然撿回來一條命,但重活是幹不了。”
這是最嚴重的兩處傷,其餘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不計其數。
鬆枝是個心軟的姑娘,當即就紅了眼。
“你把藥放下,等他醒來自己喝就是了。”
林雀青語氣帶著無奈,鬆枝這樣年輕的小丫頭最是容易心軟。
隻看人模樣可憐,卻不知農夫與蛇的道理。
眼前的彈幕仍不停地跳轉,讓她把奚明扔了。
彈幕中還他將來會做的惡事。
怨恨男主的家族連累他的母親。
假借男主的名義殺害親生父親,將害死他母親的小妾亂刀砍死。
一樁樁,一件件。
奚明的未來,都被彈幕抖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