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入肚,又綿又酥。
一個極盡柔愛而綿長的吻落在我額頭。
月光下,我與他皆麵色緋紅。
這晚之後,懷瑾被按上通敵叛國的罪名,頭顱掛在西涼城牆上示眾。
他守護的西涼臣民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
如今不知屍首在何方......
我醒來時,淚水打濕了枕頭。
趙璟還睡在我身旁。
想必那女子的死令他很傷心,從前他總是起早貪黑的處理公務,不曾有半分懈怠。
我伸出食指輕輕描摹他的眉眼,鼻梁。
他睡得安詳,戾氣也少了些,模樣更像我的懷瑾。
隻是他眼角有塊疤,我的懷瑾臉上沒有疤。
懷瑾是我們西涼最好的兒郎,武藝超群,沒人傷得了他。
趙璟微微皺了眉,仿佛睡夢中有什麼東西困擾著他。
我俯身,輕輕撫平他眉間皺褶:
“太子殿下,該醒了。”
他每次宿在我這裏,若我不及時叫他,輕則被他禁足,重則挨鞭子。
阿娘常說,公主和親注定是要受苦的。
我也不想被他打死,不然西涼跟胤朝免不了一場血戰,受苦的隻有百姓。
趙璟纖長的羽睫顫動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向我的那一瞬,眸光漸漸變冷。
我不是他的心上人,我是他口中粗俗不堪的番邦女子。
好在他沒有發脾氣,不像剛成婚那會,稍有不順心就把我丟到殿外。
我伺候趙璟寬衣時,小太監照例端來涼藥。
趙璟抬手將那藥倒進痰盂。
趙璟的做法讓我有些詫異。
不過仔細想想,他以前賜我涼藥,是存了廢掉我迎娶心上人的念頭。
倘若我誕下皇孫,隻會擋了那女子的路。
如今那女子死了,他做一切都是徒勞。
接下來的日子他時常來我殿裏,或者召我去明德殿侍寢,連涼藥都不用喝了。
看來他是準備跟我好好過日子。
隻是這種日子沒過多久,他那心上人又死而複生了。
他的心上人叫宋拂釧,被胤軍從死人堆裏被救了回來。
聽宮人說,宋拂釧本與趙璟青梅竹馬,情投意合,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選。
後來她為了給趙璟做暗線,嫁給了趙璟兄長雍王。
在雍王起兵造反時,宋拂釧及時給趙璟傳去情報。
命運弄人,如今我成了太子妃。
而她成了叛賊的遺孀。
沒過幾日,皇後賜下縷金挑線紗裙邀我前去赴宴。
沒成想宋拂釧穿著一模一樣的衣裳出現在宴會上。
這是我第一次見她,我們的眉眼的確有兩三分像。
不過她更好看,個子比我高,麵容比我柔和。
趙璟見我與他心上人同一裝扮,冰涼的目光像是要刺穿我。
皇後大怒:“雍王妃,你穿著與太子妃一模一樣的衣衫,此乃僭越,以下犯上,視天家威嚴何在!”
皇後身後的李家與宋拂釧的母家向來不和,皇後選擇將矛頭指向宋拂釧,以此作為對宋家的打壓。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兩身衣裳都是皇後賜下的,就是為了設局給宋拂釧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