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蹲身拾起,在看清照片上的人時,心臟倏地抽緊。
薑妙妙明豔的笑容在這一刻定格。
我拈著照片,手指微微發顫。
自我和顧念辰相識以來,他從未和我的拍過照片,哪怕是集體合照也沒有。
他說我們每天都能見麵,不需要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可我卻傻傻信了。
可他卻把薑妙妙的照片放在距離自己心口最近的地方,
我忽然覺得自己像一個笑話。
我沒問一句,隻是心裏有個地方靜悄悄的死掉了。
原本屬於我的表彰大會成了薑妙妙的慶功宴。
顧念辰從頭到尾守在她身側,幫她攔擋那些不懷好意的敬酒。
明明我盡可能的維持體麵,可還是被顧念辰挑刺。
他當著所有人的麵低聲訓斥。
“沈可徽,你有必要板著臉嗎?大家都是同事,難道麗妙得了獎還有錯?”
我的耳邊嗡嗡作響,心像被攥著難受極了。
我忍不住冷笑,笑自己的可笑,笑顧念辰的無情。
把我無數個日夜的努力拱手讓給他人,還在大庭廣眾下斥責我不夠大度。
明明我早已決定離開,卻還是因為他的一句話而感到委屈憋悶。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我強逼回去。
我想要逃離,卻在轉身瞬間摔倒在地。
雙手按在了玻璃碎片上,一時間鮮血淋漓。
顧念辰卻下意識伸手護住薑妙妙,抬手擋住她的眼睛,
“別看,臟。”
薑妙妙卻扒開他的手,聲音嬌俏。
“我才沒那麼嬌氣呢。”
她轉過頭衝顧念辰俏皮一笑。
“這點程度對我來說就是小意思啦,我不過是說了句怕血,你就記了這麼多年啊。”
我的眼淚卻還是沒能忍住,悄然滑落。
原來他不是記不住那些細節,隻不過從不願把時間花在我身上。
我牛奶過敏,他卻一次又一次的忘記。
看著我滿臉紅疹,他還露出無辜的表情。
“對不起啊,我忘記了......”
我一次次提醒自己,也許他隻是記性不好。
可那一刻我終於不敢再騙自己了。
他不是不記得,他是不願意放在心上。
在一起五年,我從沒走進顧念辰的心裏。
薑妙妙將我從地上拉起來,嗔怪的看向顧念辰。
“姐姐,別和他計較,他喝多了口無遮攔,也是太擔心我了。”
我沒有急著接話,隻冷冷地看著薑妙妙旁若無人般將自己的腦袋靠在顧念辰肩頭。
“姐姐,你會按摩頭部穴位嗎,不然一會我教你,等回去了你幫他按一下。”
我和顧念辰在一起五年又怎樣,怎麼比得上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
我認輸了,也不想再堅持了。
“要不,你晚上就到我們家來吧。”
話音剛落,顧念辰明顯一愣,端著水杯的手一抖。
出了門,一輛卡宴停在樓下。
顧念辰先是小心翼翼的扶薑妙妙上車,想要扶我上車時,我冷笑著抽回了手。
“不必了,我怎麼比得上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呢?”
顧念辰啞口無言,隻將那雙粗糲的手背在身後。
路上風大,薑妙妙似乎有些暈車,喊頭疼。
顧念辰不知哪兒學來的偏方,竟牽起她的手在虎口上揉了半天。
我嗤笑一聲。
“怎麼?顧先生開竅了,居然也會給人按穴位了?”
之前我坐車暈車吐得昏天黑地,顧念辰非但不想著辦法幫我緩解,還嫌棄我弄臟了車座,把我一個人丟在郊外,讓我跑二十裏山路回家。
看來愛一個人也是能包容她所有缺點的。
可惜我從前一直沉浸在自己編織的謊言裏,不願醒來。
顧念辰不答話,隻是心虛的把頭轉向窗外。
到了家屬院,顧念辰的酒已經醒的差不多了。
“可徽姐姐,我剛從藏區回來,還沒地方住呢,可不可以住你家?”
她還沒說完,顧念辰就毫不猶豫應下了。
我冷笑著接茬。
“顧念辰,看來她比我更有福氣啊,我倒想看看,今晚是不是還得把主臥一起讓出來?”
顧念辰頓了下步伐。
“你少管。”
我生生將苦澀咽下,心頭一陣發涼。
晚上我還沒睡著,顧念辰竟開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