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誌毅主任呢?還沒聯係得上嗎?吳亮醫生又去哪裏了?”
“這孩子再不手術就算是神醫在世也回天乏術了!”
透過玻璃,我看到方醫生額角的汗越來越多。
她不停地在軒軒身上操作著,我甚至沒勇氣將視線下移。
“張主任手機關機了,吳醫生好像是去找張主任了。”
護士的回應成了壓垮我的最後一根稻草。
張誌毅有一部專門用於工作的備用機,為了避免出現緊急情況從不關機。
現在他連醫院的電話也不接了。
這是鐵了心要讓所有人都別打擾他和許嬌嬌的重逢。
即將要永遠失去軒軒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我好想躲卻無處可躲。
我惴惴不安的祈求奇跡發生,可終究是天不遂人願。
方醫生沉痛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我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手機鈴聲響起,方醫生幫我接通。
“嫂子,我找到張哥了,就算是綁我也會幫你把他綁回來!”
“不用了。”
張誌毅就算是現在趕到醫院,他也沒辦法讓我的孩子死而複生。
“軒軒現在的樣子可能有些特殊,我建議你不要進去看了。”
方醫生扶住搖搖欲墜的我,好心提醒。
她是怕我看了會有心理陰影。
“軒軒走的時候痛苦嗎?”
前世因為我的掉以輕心害得軒軒在最美好的年華被車禍奪去生命。
這次我又沒能護住他。
方醫生的紅了眼眶,別過頭沒有回應。
“聽說你是張誌毅主任的妻子,軒軒這是先天性心臟病,張主任又是這方麵的專家。”
“怎麼會——”
她說到一半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停了下來。
是啊,兒童心外科專家的孩子死於心臟病,說出來可真諷刺。
“他今天有很重要的事要忙,今天謝謝你了方醫生。”
我掰開她扶住我的手,一步步向診室挪去。
床上小小的人兒渾身烏紫,嘴唇已經慘白,胸口的電擊斑觸目驚心。
我固執的將他抱起,冰涼的觸感像是利刃剜心。
想到他生前遭受的痛苦,我心痛到氣血翻湧,竟直直的栽倒在地。
再次睜眼,我看到守在病床邊的吳亮。
“怎麼是你?你不是應該在給軒軒做手術嗎?”
“嫂子,軒軒他...已經不在了,你看開點。”
看著吳亮滿臉的悲愴,我才想起來發生了什麼。
“你不是說已經找到張誌毅了嗎?他怎麼不在?”
“找是找到了,但是張哥不願意跟我回來,他說軒軒要是真的病得那麼嚴重他趕回來也沒用。所以......”
吳亮的頭越來越低,心虛到不敢開口。
“所以他明知道軒軒要死了都不願意回來看他最後一眼是嗎?”
我說著說著就笑了,笑到落淚。
“軒軒一個人在太平間會害怕的,我要去陪他。”
我剛掀開被子就被吳亮按了回去。
“軒軒已經火化了,是張哥寫了委托書讓我去辦的。”
“他應該是怕你傷心過度,畢竟這件事讓你親手去做確實太過殘忍。”
他的話讓我頓感五雷轟頂,張誌毅的狠心再一次刷新了我的認知。
“軒軒的骨灰呢?”
“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