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的惡意讓阮星晚舌尖滿是鐵鏽味的腥氣,他竟然這樣不在乎人命?
奄奄一息的阮母抹著女兒的淚,
“星晚,媽最後悔的就是,在孟淮序出軌時成了他威脅的籌碼,乖,不哭......”
“媽,你別睡,我去借錢......”
阮星晚哭著吼出聲,狼狽地甚至給每一個路過的人下跪磕頭。
“求求你,幫幫我,我會當牛做馬還你們錢的,我隻有媽媽一個親人了......”
最後她眼睜睜看著母親垂下手,暈厥時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我來遲了,晚晚,你還有我......”
阮星晚清醒時鼻腔熒繞著消毒水的味道,徑直對上孟淮序擔心的眼神。
“晚晚,你醒了?咋天你發燒了,來,快吃藥。”
一如從前的溫和,阮星晚卻甩開他的手,聲音哽咽。
“孟淮序,你有什麼瞞著我的嗎?”
“晚晚,你燒糊塗了?怎麼這麼問?”孟淮序神色忽然淩冽,握住她手的力氣也加大。
“什麼人在你麵前亂嚼舌根了?晚晚,你千萬別說想離婚!我死也不會答應!”
阮星晚忽而笑了,一身精致的宋書桐卻扶著孟老太太進來。
“淮序,你看看你為了一個女人混成了什麼樣,書桐救了我,你把她留在身邊,我就出錢幫你東山再起!”
孟淮序擰緊眉看向阮星晚,她卻下床往醫院太平間跑。
待看清母親蒼白的臉色,她的心像被刀剖開,鮮血淋漓。
“晚晚,宋書桐可以留下來當保姆照顧你,我們缺錢。”
“不需要,孟淮序,我知道你是假破產了......”
剩下的話男人沒聽見,隻因為宋書桐來找他說有急事。
阮星晚苦笑一聲,孟淮序撒謊不累嗎?
不知過了多久,她擦幹淚走出太平間,卻聽見病房裏暖昧的喘息聲。
“阿序,你嶽母剛死就碰我?不怕阮姐姐難過?”
“她不會發現,就算發現我哄哄也可以,這段時間我玩夠你,結婚紀念日後,你就離開!”
阮星晚借著門縫清晰看見兩道交纏的身影,上下律動清晰展現男人的情欲,而這是她母親的病房!
她猛地想起撞見第一次出軌時,兩人也是這般。
一牆之隔,她惡心地吐了,漫無目的地往外跑。
許久才發現頭頂是婦產科的標識,她咬緊唇直直走了進去。
三個小時後,阮星晚忍著下身的痛回到狹小的出租屋,她找遍抽屜也沒發現結婚證,才明白離婚好像是一種奢侈,她不能和孟淮序耗下去。
“孟老太太,我求您走特權幫我離婚。”
老人有些驚訝,“你不是愛淮序,連他出軌都能原諒?”
阮星晚聲音很輕,“不愛了,請您幫我。”
她強迫自己忙起來,請吊唁的人,選公墓,而孟淮序更是早出晚歸說忙工作。
“呀,姐姐,真對不起,淮序讓我給你做的湯,怎麼灑了呢?”
阮星晚倒吸一口涼氣,看著被燙傷的左手和宋書桐眼裏的惡意,忽而笑了。
一巴掌直直甩了上去,“身為保姆燙傷雇主,這就是你當保姆的素養?”
“晚晚,你怎麼能動手打人?她也是不小心。”
孟淮序衝了進來,想查看宋書桐的傷勢又頓住腳。
“晚晚,你動手是打奶奶的臉,奶奶本就不喜歡你,你為我忍忍好嗎?”
阮星晚麻木看著孟淮序給她抹藥包紮,思緒像斷了線的風箏無助地亂飛。
忍?外界光看到孟淮序為她做的一切,卻不知她也為他吃過苦。
孟家的榴蓮,她跪過;孟家的家法,她受過;孟家的嘲諷針對,她經曆過。
從前那個眼裏隻有自己的孟淮序值得自己忍受,現在的他憑什麼說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