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在廚房忙碌,出來時卻不見錦兒蹤影。
我驚慌地去尋,走到門口時聽到了尖銳的笑聲。
循著聲音,我看見錦兒正狼狽地趴在地上,伸著小手與一隻齜牙咧嘴的大黃狗,奪著地上幾塊沾滿泥土,早已看不出形狀的糕點。
“小野種,快搶啊!再慢點,可都要被大黃吃光了,怕是你和你那下賤的娘這輩子都沒見過這樣的好東西。”
那張和柳硯州相似的臉上帶著鄙夷和譏諷,他見我出來,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囂張。
“呸,下賤的娼婦!昨天攔在府門前定是想勾引我爹,今天就讓你知道小爺的厲害。”
他隨即對那大黃狗下令,“大黃,去咬死那個小野種!”
那畜生得了令,眼中凶光畢露,前腿一蹬就要朝錦兒撲過去。
我心跳一滯,用身體死死護住女兒,惡犬尖銳的獠牙狠狠撕開了我本就單薄破舊的衣衫,深深嵌入皮肉。
我咬著牙承受,任利爪在後背劃出深可見骨的傷痕。
劇痛瞬間蔓延,昨天的鞭傷未愈,此刻又被新的撕碎痛楚覆蓋,令人幾欲窒息。
此刻,熟悉的聲音驟然響起,“你們在幹什麼?”
柳承霄仰著臉忿忿告狀道:“爹,我好心給她糕點吃,那個賤婦卻要打我。”
柳硯州看著我,眼神厭惡而不耐,“梁玉,你怎的成如今這副惡毒模樣了,連孩子都欺負。”
我仰頭看向台階上那對父子,兩張如出一轍,寫滿冷漠與指責的麵容,喉間湧上的苦澀堵住了所有辯駁。
錦兒滿臉淚痕開口解釋,“他說謊,阿娘沒有要打他,是他要我讓狗咬我,阿娘都被傷到了。”
柳硯州看向我的目光卻更加冰冷,“好好一個孩子,都被你教成什麼樣了?小小年紀,竟學會撒謊了。”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高高在上的施舍和偏袒,“就算我兒有錯,他隻是一個孩子,你怎能如此計較?”
柳承霄露出得意的神情,“爹,讓她們跪下給我道歉。”
聞言,柳硯州眉頭微皺,似是覺得有些過分,下意識地抬手想要阻止。
然而,就在他猶豫的瞬間,幾個護衛已經動了。
這些人是郡主專門派來保護柳承霄的,隻聽他的命令,此時極快抓住我和錦兒,狠狠往地上壓去。
柳硯州見狀別開臉,選擇了沉默縱容。
我聽見錦兒壓抑的嗚咽,看見她膝蓋重重磕在地上,身體因為恐懼和疼痛劇烈地顫抖著。
此時我心中最後一點掙紮也被碾碎,終究還是低下了頭,“是我錯了,求您高抬貴手。”
柳承霄這才滿意地哼了聲,臉上露出暢快的笑,“這還差不多,爹,我們走吧,這裏又臟又臭。”
他們離開後,錦兒伸手替我擦去額頭的血痕,“阿娘,吹吹就不疼了。”
我用力抱緊她溫暖的身體,聲音哽咽,“有錦兒在,阿娘就不痛。”
兩天後,一群人上門將我和女兒分別綁走。
我被捆著押進了那高門府邸,一個老嬤嬤走在我身邊,眼神鄙夷,“郡主大恩,請你去喝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