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腦嗡嗡作響。
沒等我想明白,就被顧墨懷拽起來,跌跌撞撞坐到車裏。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我都懷孕了,你怎麼能在老鴨湯裏加紅花呢嗚嗚嗚......雪姐,你是我最好的閨蜜,你恨我我可以割腕去死,但求求你不要傷害我和姐夫的孩子。”
沒等我開口,顧墨懷就從我手上搶過手機,聲音透著徹骨的寒意。
“荷荷,你好好養傷。周雪敢算計你和孩子,我一定會讓她後悔!”
“姐夫你別亂來!雖然雪姐的爸媽不顧員工死活,但我相信雪姐本性是好的......”
聽蘇荷提到我爸媽,顧墨懷眼中怒氣更甚。
他猛然掐斷電話,把手機扔出車窗,斷絕了我向外界求救的可能。
車速越來越快,我腹部開始疼痛,吐的翻江倒海。
“你放我下來......我不知道蘇荷懷孕,我不是故意的......”
可他卻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我,還在不停提速。
最終,車在一處廢棄遊樂園停下來。
他將我拖上百米蹦迪台,我的嘴唇都白了。
“顧墨懷不要,我會死的......”
他看我的眼神充滿厭惡,聲音冷得像冰。
“你又沒病,蹦個迪而已,就拿死嚇唬人?”
“別白費心思了,我是不會輕饒你的,這是你應有的懲罰!”
遊樂園很久沒有檢修,蹦迪台上隻有一根細細的繩索,仿佛下一秒就會斷。
我本身就恐高,再加上人工腎臟排異嚴重......我會撐不住的!
怕我掙紮,他給我注射了一支鎮靜劑,然後用繩子綁住我手腕。
“你在荷荷的湯裏加紅花時,有沒有想過她會死。”
“你爸媽拖欠工人尾款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爸媽會死!周雪,這都是你的報應!”
話音剛落,他就毫不猶豫的把我推下去。
我失聲尖叫,心臟仿佛要跳出胸腔,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朦朧間,我聽到醫生的話。
“就剩最後幾天了,你不抓緊時間滿足病人的心願,怎麼能讓她蹦迪?她的腎......”
顧墨懷不解。
“你什麼意思?她的腎怎麼了?”
我努力恢複清醒,搶先回答。
“我這些天睡眠不好,得了腎結石。”
我還有六天就要死了,沒必要讓他知道這些事。
就讓他毫無心理負擔的繼續生活吧。
顧墨懷眼中閃過一抹異樣。
可他隻是淡淡的說:“既然死不了,就趕緊去給荷荷道歉。”
我垂眸。手腕上那道血肉外翻的傷痕,時時刻刻提醒著我忤逆這個男人的下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最後這幾天,我隻想安安靜靜的離開。
於是我順從的來到蘇荷的病床,沙啞著嗓音開口。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然後麻木的轉向顧墨懷。
“可以了嗎?”
他被我臉上的表情刺了一下。
蘇荷大度地笑笑。
“當然可以了。雪姐從小就是大小姐脾氣,最喜歡捉弄人,這次能給我道歉,我已經很受寵若驚了。”
“我這病房是姐夫親自布置的,他怕我休息不好,就包下了這一整層vip病房,還從國外請來了最頂尖的醫生。你也搬過來吧,咱們可是要做一輩子閨蜜的。”
顧墨懷對她千依百順。
沒等我說話,就把我的病床移到了她旁邊。
這幾天裏,蘇荷常常在我麵前秀恩愛。
顧墨懷給她發情話,她讓我讀給她聽。顧墨懷給她洗澡,她讓我拍照記錄。顧墨懷和她接吻,也要我在旁邊計算時長。
她想激怒我,可這三年我早就看慣了這樣的事,心中沒有半分波瀾,隻是沉默著按她說的去做。
生命倒計時還有三天。
出院後,我第一時間去了殯儀館,安排自己的後事。
我選擇火葬,骨灰直接撒進大海。
我要消失的幹幹淨淨,讓他永遠找不到我,也不會玷汙我的輪回路。
回到家已經是深夜。
顧墨懷躺在地板上,旁邊滿是空酒瓶。
我彎下腰,想把醉酒的他扶回房間。
可他卻猛然睜開眼,將我壓在身下,聲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驚慌。
“周雪,我看你的手機定位,你下午去殯儀場。是又想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