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擦黑的時候,紀雲川準時回來,懷裏抱著的是嬌弱的顧時念。
畢竟隻是做戲,她那天沒敢用力,隻是受了皮外傷。
紀雲川踏進別墅的一瞬間,眉頭緊皺起來。
他不悅的看著我,眼神像是在看什麼仇敵。
“你的東西,為什麼還在。”
顧時念躺在他懷裏,把玩著他手腕上的小葉紫檀,若有深意道。
“估計是嫂子不願意走呢,所以才收拾得慢吞吞的,雲川哥,你別生氣。”
紀雲川聞言驟然冷然,揮揮手。
不出一個小時,我的東西被傭人們全部找出來雜亂的堆在院子中央。
他平靜的看著我,“你既然已經答應替我苦修,就沒有反悔的道理。”
“更何況隻是去郊區山上,紀家的地盤,我可以讓你一周回來一次,你不應該有任何不滿。”
“東西既然帶不走,那就燒了吧。”
話音剛落,有人舉起火把,丟進了我的那些東西裏。
我看著燃起的熊熊火光,眼眶還是不爭氣的開始發酸。
還記得初來時,我帶著自己的東西進入紀家,滿心歡喜甜蜜。
而如今,卻落得這樣一個狼狽模樣。
我看著火舌把我在這裏的痕跡蠶食殆盡,突然有些輕鬆。
“謝了。”我不僅沒生氣,還對著紀雲川笑了一下。
紀雲川卻莫名有些生氣,他冰冷又固執的盯著我。
“楚昭然,這麼久以來你為了嫁給我,費盡心思,甚至心機惡毒到去傷害時念,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步伐一停,認真思考。
“有。”
我抬起手指了指佛堂的位置。
“那裏麵,有我給你留下的禮物。”
紀雲川聞言卻嗤笑出聲,“你的東西,跟你心一樣臟,還要留著玷汙的佛堂。”
我懶得和他爭辯。
要上車的時候,顧時念突然抽泣了一聲。
“雲川哥,我還是好傷心,醫生說,刀傷雖然不致命,但還是損壞了我的手部神經,以後做實驗都有些困難了。”
“我好羨慕嫂子,她還有一雙健康的手。”
寒意頓時從我後背冒上來。
果然,下一秒紀雲川冷冷道,“按住她,費了她的手。”
我目眥欲裂的對著紀雲川大喊,“你已經罰我了,為何還是不放我!”
紀雲川坐在主位垂眸看我。
佛子清冷,憐憫眾生,卻獨不憐憫我。
“你的手若不廢,會成為時念的心結。”
“更何況,等苦修一過,我會承認你是我真正的妻子,有我護著你,後半輩子必定是安然無憂。”
我被人捂住嘴巴,眼睜睜看著有人拿著棍子走來狠狠敲上我右手手腕。
一瞬間,我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我疼得頭暈目眩,豆大的汗珠源源不斷往下冒,把額前的頭發打濕。
模糊的視野裏,紀雲川走向我。
他第一次主動把抱我起來,語氣難得溫和。
“從此以後,你身上業障已消,等苦修過後我會跟你好好過日子。”
又動作輕柔把我放車上,指腹替我擦去額頭上的冷汗。
“不必太掛念我,我會時常來看你。”
我疼得連躲他手的力氣都沒有。
車子開出去不久就被人截停。
耳邊傳來雜亂的聲音。
紀家的人盡數被控製住,耳邊傳來熟悉的慈愛聲音。
“囡囡,爸爸來遲了,讓你吃了這麼多苦頭。”
“走,我們回家。”
我在昏迷之前用最後的力氣對爸開口。
“爸,替我把消息傳回紀家,就說楚昭然傷口感染,已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