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後沒多久,我顫抖著手,撥通了顧念的電話。
我想問問她,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既然早就知道真相,為什麼一個字都不跟我說,難道也覺得這是對我所謂的“考驗”嗎?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幹嘛呀?我正忙著呢!”
顧念的聲音極不耐煩,背景音裏,我清晰地聽到蘇妍的聲音:“念念,這件粉色的公主裙喜歡嗎?襯得我們家念念皮膚更白了。”
顧明宴也溫柔地附和:“是啊念念,穿上這個,你就是迪士尼最美的公主。”
原來,他們從醫院離開後,就直接帶著顧念去挑選去迪士尼的行頭了。
顧念她剛才其實也在醫院吧,或者說,她根本就是和顧明宴、蘇妍一起過來的。
隻是她連病房的門都懶得進來看一眼
電話裏,顧念對他們的話一一回應,語氣充滿親昵,仿佛他們才是一家人。
是啊,他們確實才是一家人。
我不過是一個給他們免費養了十八年女兒的“外人”。
可我還是不死心地開口道:“念念,你舅舅......他出車禍了,現在還昏迷在醫院,你來看看他吧。”
“哦,知道了。”顧念的語氣平淡無波,甚至帶著被打擾的不悅。
她完全不關心,那個從小把她捧在手心裏,哪怕是說想要星星都能給她摘下來、最寵愛她的舅舅。
“沒什麼事我掛了啊,我還要挑裙子呢!”
沒等我再說什麼,電話就被顧念幹脆利落地掛斷了。
嘟嘟的忙音,最終斬斷了我們母女間的情分。
這十八年來,我們宋家全家上下,把她顧念當成眼珠子一樣疼愛,為她付出了那麼多,犧牲了那麼多。
我媽的老花眼,我爸的腰傷,我弟如今的重傷......
沒想到,我們傾盡所有,竟然隻喂出了一隻冷心冷肺的白眼狼!
既然她顧念不稀罕這個家了,那我們宋家,也沒必要再為了一個外人繼續作踐自己了。
一周後,弟弟宋宇的傷情穩定下來,順利出院。
我們一行四人,沒有絲毫留戀,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座承載了太多傷痛的城市,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小縣城。
原本就是為了顧念上學,我們全家才搬到省會市區。
如今......也沒那個必要了!
我沒想到,顧明宴居然還能在這個時候給我發消息。
他正大張旗鼓地為顧念籌備著一場盛大奢華的生辰宴。
給我發的幾十條消息,語氣依全是他慣有的大男子主義的命令式口吻。
要我帶著全家按時去參加顧念的生辰宴,還說已經讓人給我準備好了禮服,讓我打扮得體麵些,不要失了顧家的麵子。
我看著那些頤指氣使的文字,隻覺得可笑至極,隨手便將手機關機,扔在了一旁。
生辰宴現場,顧明宴等了很久,我都沒有出現。
他在眾多名流顯貴麵前,顯然有些掛不住麵子。
“去,把宋星語給我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