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瑤離開後,我蜷縮在牆角,抱緊雙膝。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粗暴地踢開。
“你這個掃把星!”
溫母衝了進來,不分青紅皂白地對我破口大罵。
“瑤瑤好心給你送婚紗,你竟然詛咒她!她回去就高燒不退!”
溫父氣得直接動用家法。
鞭子一下下抽打在我身上,火辣辣的疼痛蔓延開來。
我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
皮膚被抽裂的疼痛遠不及心中的萬分之一。
“夫人,顧少爺來了。”女傭的聲音打斷了這場酷刑。
顧昀霄站在門口,西裝革履,依舊是那個讓我心動的俊朗模樣。
可如今,他的眼神裏隻有冷漠。
“伯母,這是我讓人專門為瑤瑤研製的藥,需要先找人試藥。”
溫母立刻換上一副笑臉:“昀霄有心了,剛好顏顏在這,就讓她試吧。”
顧昀霄點了點頭。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顧昀霄,你讓我給她試藥?”我的聲音因為疼痛和憤怒而顫抖。
他皺了皺眉:“瑤瑤身體虛弱,經不起任何差錯。算命的都說你命硬,正好合適。”
我哽咽著開口:“如果我出事了呢?”
“你不會有事的。”他語氣篤定,“就算有事,為了瑤瑤,也是值得的。”
我絕望地閉上眼,任由眼淚滑落。
曾經那個承諾會保護我一輩子的少年,如今成了傷我最深的人。
我被強行灌下了那瓶藥。
很快,我全身開始發癢,皮膚上迅速起了大片的紅疹,又痛又癢。
我蜷縮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
顧昀霄瞬間將臉拉了下來,冷聲道:“別裝了。這藥是我花費千萬研製的,怎麼可能會有事!”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是天生的易過敏體質。
很多藥物,對我來說都可能致命。
我艱難地抬頭,淚水模糊了視線:“顧昀霄,我真的很難受......”
視線逐漸模糊,我的呼吸越來越弱......
我要死了嗎?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我看到顧昀霄慌亂地向我跑來,一把將我抱起。
再次醒來,已是深夜。
我躺在床上,怔怔地望著天花板,眼眶一陣酸澀。
顧昀霄推開門,帶著藥膏向我走來。
身上帶著深秋的濕氣,眼神在月光下顯得有些複雜難辨。
他沉默地為我塗抹鞭傷,動作輕柔得不像話。
我盯著他為我上藥的手,想起十二歲那年,一個男生不小心把我撞倒,手擦破了點皮。
那時候,顧昀霄心疼得不行。
我看著他為我擔憂的模樣,滿心歡喜,語氣裏藏不住的雀躍:“再有一分鐘傷口就痊愈啦。”
他突然開口,打斷了我的思緒:“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體質特殊,醫生已經給你服了藥,現在沒事了。”
顧昀霄望著我的眼裏閃過一絲愧疚,默默低下了頭。
“為什麼?”我嘶啞地問。
他的手頓了一下:“什麼為什麼?”
明明不愛我,為什麼又要這樣做。
“顧昀霄,”我紅著眼,聲音沙啞地開口,“如果今天躺在病床上的是我,你會不會也讓溫瑤幫我?”
他的手猛地頓住。
月光碎在他睫毛上,像落了層霜。
“別鬧了顏顏,”他抽出紙巾擦手,動作突然變得不耐煩,“你和瑤瑤怎麼能比?”
我慘然一笑:“所以在你心裏,我永遠是那個可以被犧牲的,對嗎?”
顧昀霄避開我的目光,聲音有些幹澀:“隻要瑤瑤沒事,我會補償你的。”
“補償?”我重複著這兩個字,“你打算怎麼補償我?”
他沉默了。
但我從他閃爍的眼神中,讀懂了他未說出口的答案。
他是想讓我做他的地下情人,一個見不得光的存在。
哀莫大於心死。
我閉上眼,疲憊地說道:“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