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禹明沒問過我有沒有受傷,也沒看到我被撕爛的裙子。
他隻在意我有沒有被索辰星帶回家。
我有什麼資格被他關心?我不過是一把不太趁手的刀而已。
半夜翻來覆去睡不著,我偷偷去了醫院。
守夜的助理見到是我,有些詫異,但也沒阻攔。
“索先生有些低燒,醫生給喂過退燒藥了。”
我在床邊坐了下來,心裏很是不安,都是無妄之災。
或許燒還沒退,索辰星睡得很不踏實。
他不知道夢到了什麼,蹙著眉,枕頭都汗濕了一大片。
他嘟囔了一句:“糖糖......”
我愣了下,抽了張綿紙擦掉他額頭上的汗,他卻更難受了。
“抱我......抱我......”
我湊到他唇邊聽清了他的話,頓時心跳都停了一拍。
可那悸動轉瞬就變成了哀傷,原來譚禹明猜的沒錯,他果然會上鉤。
我俯身輕輕貼著他的胸口,安慰似的拍了拍他,很快他的呼吸變得均勻了起來。
天亮之前,我離開了醫院,離開前特意叮囑了助理,別告訴他我來過。
譚禹明特意把索辰星的行程發給了我,甚至去大學給我請了半個學期的假。
一天臨出門前,他突然叫住了我。
“我送你的那條紅玉髓的手鏈怎麼好久沒見你戴了?”
我後背一僵。
“練琴不方便就沒戴。”
“哦?”他似笑非笑地從兜裏掏出了那條被我賣掉的手鏈,抓住了我的手腕就往上套。
“也不礙事吧。”
我想抽回手,他卻加大了幾分力氣,疼我直吸冷氣。
我知道他發現我最近在變賣身邊值錢的東西了,再多的反抗都是自討苦吃。
“對不起。”
他這才鬆開了我的手,“我對你很小氣嗎?沒有下次。”
孟思穿著比基尼從樓上下來,她心情不錯。
“我聽說婉螢小提琴拉得不錯啊,我可以聽聽嗎?”
譚禹明臉色變得溫和起來。
“當然可以,不過你不是想去遊泳嗎?”
“那就讓婉螢在泳池旁邊拉嘛。”
譚禹明沒有說話,我卻自覺的拿了譜架和琴站在了泳池邊。
他教過我,麵對別人的羞辱,風輕雲淡才是最好的反擊。
孟思讓譚禹明給她抹防曬霜,兩個人從岸邊到水裏,一直玩著親昵的小把戲。
我在一旁拉著海頓的《日出》,一個錯音都沒有。
孟思玩累了喊我給她拿浴巾。
“順便幫我帶杯冰水,加1/3的冰塊。”
我看向譚禹明隨口問道:“譚先生喝什麼?”
他愣了幾秒才答道:“檸檬水吧。”
我笑了笑轉身離開。
我突然意識到,譚禹明不會替我擋別人的羞辱,更不可能替我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