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捏著手裏的聖旨,沒有說話。
謝臨淵現在很危險,一點意料之外的事情都不能有,我不能說出這聖旨的內容。
我狠狠推開謝臨安,頭也不回地進了門。
清漪小跑著跟上來。
她提著自己蜀繡的裙角跟我的錦緞襦裙對比,隨後笑出了聲。
“身份高貴又如何,以後不還是要看我的眼色生活?”
她眉眼間全是驕傲。
我想起前世她跪在我麵前說自己不甘心一輩子做丫鬟的時候。
那時我剛和謝臨安成婚,她來我這裏自薦枕席,要做謝臨安的暖床丫頭。
我不知道謝臨安喜歡的人是她,隻以為謝臨安娶我是為了公主府的權利。
我知道她不甘一輩子為奴為婢,便告訴她可以送她去女子私塾念書。
當朝是有女官的,雖然少,但是總比做通房來得好。
可她覺得是我斷了她的青雲路。
後來得知謝臨安喜歡她後,便開始處處作妖陷害我。
甚至想要殺死我的那批刺客,也是她找來的。
這一次,我懶得跟她鬥爭什麼。
她和謝臨安苟合,謝臨安家大業大,沒人敢說什麼。
過不了多久,流言蜚語便能淹死她。
我何苦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那我等著看你和謝臨安早生貴子。”
她半晌沒緩過神,反應過來時我已經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天,家中舉辦賞花宴,我不喜人多的地方,便沒有去。
可宴會進行到一半時,丫鬟匆忙趕來。
“郡主,不好了,駙馬認清漪做了義女。”
我手一頓,卻沒什麼反應。
我那好爹爹自母親走後養了很多外室,給我生了很多弟弟妹妹,現在又認了一個?
看來那些外室和私生子還是死得不夠慘,讓他還有膽子做這種事。
可丫鬟的下一句話卻讓我捏碎了手裏的茶盞。
“是臨安侯用謝家的軍功向陛下求的恩典,說是清漪身份太低,怕她被人欺負。”
她話還沒說完,我已經起身走出了院子。
花園裏熱鬧至極,清漪穿著京城貴女的衣服,笑得溫婉動人。
見我過來,她拉住我的手。
“姐姐,你怎麼出來了?”
改口倒是夠快。
見我不說話,她也不尷尬,繼續笑著。
“爹爹說你不喜歡吵鬧,可是我們吵到你了?”
有人竊竊私語。
“清漪小姐可比蘇青月更像郡主。”
我想推開她,卻瞥到她手上的一抹翠綠。
正是前世被她摔碎的,我母親留下的鐲子。
“誰允許你戴這個?”
“爹爹說,以後我也是長公主的女兒,我自然是能戴的。”
我忍無可忍,揚起手要給她一巴掌,卻被趕來的謝臨安死死攥住手腕。
“清漪現在的身份是我用軍功換來的,你還敢欺負她?”
“你用軍功?你哪兒來的軍功?!”
我一把推開他。
“我要是沒記錯,謝家的軍功都是謝臨淵一個人的吧,他在北疆出生入死,知道你這個好弟弟用他的軍功哄女人嗎!”
我氣的不是他想方設法給清漪提高身份。
謝臨淵出生入死換來的軍功,他哪來的資格用!
周圍安靜下來,謝臨安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我心裏清楚,謝臨安一直不喜歡別人把他和謝臨淵放在一起比較。
他才高八鬥,可謝臨淵更是文武雙全。
無論他怎麼做,別人誇他時也會帶上一句“不愧是謝將軍的弟弟”。
片刻後,清漪晃了晃他的袖子。
“侯爺,姐姐對我向來不喜,我受點委屈沒關係,您別遷怒姐姐。”
話音未落,謝臨安突然抬手在我臉上甩了一巴掌。
血順著我嘴角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