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舟牧做夢了。
他夢到自己不肯接受溫沐姿主副人格的說法,接受不了周廷越的存在,接受不了她說不愛就不愛。
所以他不依不饒,毫無形象的求她,甚至在她經常出沒的地方等她。
溫沐姿滿臉的不耐和厭惡,她說我真沒見過你這麼賤的人,你讓我感到惡心。
她連這麼狠的話都說了,他還是不肯死心,以至於想用跳樓的方法去挽留。
可她那麼冷漠,看都不看他一眼。
住院期間,他沒少聽說溫沐姿和周廷越的消息,她在身上紋了周廷越的名字,高價包下無人機跟他當眾告白,他們一起去旅行,跳傘,潛水。
她那麼高調宣誓自己的愛,每次過來看他,卻隻是匆匆一眼,甚至連敷衍都懶得。
三個月的時間,一點一點磨滅了他原本放不下的,他忽然無比後悔一時衝動,也慶幸自己還活著。
和生命相比,那些愛已經不重要了。
醒來時是在醫院,他望著天花板很久才緩過神,動了動僵硬的脖子。
病房門被推開,薑俞青走了進來,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一瞬,立即朝外走去,聲音急促,“醫生,他醒了!”
梁舟牧做了細致的身體檢查,醫生頗有怨言:“你的身體什麼樣自己不清楚嗎?這才出院幾天,又弄成這個樣子。”
“對不起,是我不小心摔倒了。”
“哪有這麼不小心的。”
醫生看了看薑俞青,“你也多少注意一下,他現在就像個瓷娃娃,稍有不慎都可能會出事。”
他意識到醫生可能誤會了,想解釋,薑俞青已經回答道:“我知道了。”
醫生離開後,病房陷入寂靜,梁舟牧率先打破沉默,“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
薑俞青坐在邊上,手指動了動,“抱歉,我不知道你傷的這麼嚴重。”
“你沒什麼好抱歉的,都是我自己作的。”
梁舟牧笑著搖頭,“現在能撿回一條命我已經很知足了。”
薑俞青保持一貫的安靜,許久後歎了口氣,“你這幾天安心住著,我處理好手頭的事,會來接你。”
她頓了頓,“到時候,我們一起走。”
“嗯,麻煩你了。”
溫沐姿是被溫母押過來的,周廷越跟在最後,滿臉愧疚,“舟牧哥,對不起,我隻是想跟你開個玩笑,不知道你身體這麼脆弱。”
“什麼叫隻是開玩笑!”
溫母怒道:“有你那麼開玩笑的嗎?小夥子年紀輕輕,怎麼這麼惡毒......”
“夠了媽!”
溫沐姿伸手把周廷越拉到身後,麵容緊繃,“不就是流個鼻血,他又沒死,至於這麼興師動眾嗎?”
“溫沐姿!”
溫母氣的渾身發抖,“舟牧已經夠可憐了,你居然縱容他這麼欺負舟牧,你們在一起三年,你一點舊情都不念嗎?”
“可憐?”
溫沐姿冷笑,對上梁舟牧的視線,一字一句,“他有什麼可憐的,小時候克死父母,長大後還不老實,跑來禍害我,梁舟牧,能把我爸媽哄成這樣,真有你的。”
“當著我的麵跳樓,你這麼有本事,怎麼不直接爬高點......”
溫母一巴掌扇了過去,怒吼道:“閉嘴!”
溫沐姿無動於衷,繼續說道:“直接去死。”
梁舟牧手有些抖。
她一口一句死,就好似他就該死在父母車禍離世的那天,就該死在樓跳的那天,而不是苟延殘喘活到現在。
“阿姨,不關沐姿的事,您不要打她,都是我的錯。”
周廷越焦急上前阻攔,甚至給梁舟牧下跪,“舟牧哥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給你磕頭認錯,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好,不要讓她們母女離心。”
母女離心。
好大的一頂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