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來不來了?你已經遲到半個小時了,今天不來,這周的工資都別想要!”
老板大罵著。
一向卑躬屈膝討生活的我,此刻也來了脾氣。
人都要死了,感情還被騙,我何必再忍耐。
“我不幹了,愛扣多少扣多少,祝你早點倒閉!”
我冷漠地大喊作為回應。
掛斷電話,我心裏一陣舒坦。
像是憋屈許久的血脈終於得到疏通。
這時我才恍然,這幾年為了攢錢幫顧鳴鷗還債。
我有多久沒好好對待自己了?
說不定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患上絕症。
我安慰自己,或許隻要好好對自己,就還能活下去。
可下一秒。
“啪嗒啪嗒”
床單上出現兩個血印子——是我的鼻血。
我堵住鼻子跑到廁所,血卻怎麼也止不住。
沒多久,我開始劇烈咳嗽,血濺在鏡子上,眼淚也止不住地流下來。
生命真的進入了倒計時。
世界上還有這麼多事情我沒有體驗過。
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三十萬不夠治療我的病,但我也不會把錢給顧鳴鷗了。
我拿著這筆錢,去了他們嘴裏說的那個拍賣場。
想離開這個世界前送自己一份禮物。
到了拍賣場。
我隻能坐在最普通的座位。
遠遠望去,二樓貴賓席的透明玻璃後。
顧鳴鷗身邊坐著祝娜,兩人依偎在一起,親密無間。
突然,祝娜拉住顧鳴鷗的襯衫,朝他俯身過去。
我頓時瞪大雙眼,心臟傳來劇烈的疼痛。
這就是他們口中的兄妹關係?
可以接吻的兄妹,未免太過可笑。
下一秒,拍賣開始了。
一連幾件藏品都被喊出高價,包括那條價值三千萬的項鏈。
而這些無一例外都被顧鳴鷗拿下。
因為隻要是祝娜看中的東西,都會被他“點天燈”拍下。
身邊的祝娜高興得合不攏嘴,每一件拍品都被拿來擺在她麵前。
她拉起顧鳴鷗的手,而顧鳴鷗也溫柔地揉揉她的腦袋。
我收回了目光。
直到最後一件藏品出現,我來了興趣。
一枚平平無奇、甚至有些土裏土氣的鑽戒。
好在因為太醜,沒人競拍。
我舉起了牌子。
全場的目光都看了過來,包括二樓的顧鳴鷗和祝娜。
一瞬間,顧鳴鷗瞪大了雙眼。
拍賣師給出十萬元的起拍價,對在場的人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沒有人和我競爭,可就在拍賣師敲響第二錘時,祝娜舉起了牌子,價格一下被抬到一百萬。我望過去,她挑釁地看向我,而顧鳴鷗早已不見蹤影。
我沒有再舉牌子,僅有的三十萬自然競爭不過她。
看著那枚鑽戒被送到貴賓室。
直到散場,我什麼也沒拍到。
反倒看了一出顧鳴鷗和祝娜的恩愛鬧劇。
我扯起嘴角自嘲。
下一秒,我的手被人握住。
“你怎麼在這兒?”顧鳴鷗皺著眉頭,“什麼時候來的?”
仿佛剛見到我般驚訝。
我甩開他的手,實在忍不了了,直視著他的目光:
“在你為祝娜第一次點天燈的時候,我就在。”
聞言,顧鳴鷗渾身一僵,麵色變得晦暗莫測。
許久,他才開口:
“那都是她的錢,我就過來裝裝樣子。”
我勾了勾唇角,突然覺得好笑。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要演。
是怕被我拆穿後,不好繼續這場“考驗”?
還是覺得被拆穿很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