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虛弱開口，心裏愈發酸澀難忍。

兒子狐疑看了我一眼，拿出手機試了試我的退休工資卡。

沒一會兒，他臉上露出喜色，又給兒媳打去電話讓她試保險箱。

確認一切無誤後，他斜睨我一眼把飯遞了進來。

我哆嗦著接過，狼吞虎咽。

兒子露出嫌棄的表情，對我冷嘲熱諷。

“人都說老而不死是為賊，你不如早點上路少受些罪！”

“反正我爸死的也早，你早點下去還能跟他團聚。”

我聽著他用惡劣的語氣調侃老伴兒，頓時怒火中燒。

“你還敢拿你爸去世說事！你再說一句試試！”

我一把將瓷碗砸出去。

兒子罵罵咧咧說我不知好歹，惡狠狠啐了一口。

“這祭死窯正本來一頓飯一塊磚，但我孝順。”

“我隔天給你送次飯，一頓飯兩排磚，你死得快也省著活受罪！你就謝我吧！”

他理直氣壯的樣子讓我心裏的憤恨巨浪一樣翻湧。

“你這個臟心爛肺的混賬羔子，你會遭天譴的！”

“早知道我就該由著你小時候活活病死，省著現在這樣報答我！”

兒子充耳不聞，砌了兩排磚後大搖大擺走了。

他走後，我頹敗地坐在地上。

看著碎成兩半的瓷碗，我顫巍巍撿了起來按在手腕上。

與其受盡羞辱在祭死窯裏等死，我不如自我了斷。

可當瓷片真的割破皮膚時，我又覺得不甘心。

我匍匐在地大口喘氣，卻被激起的塵土嗆得咳嗽。

電光石火間我冒出一個念頭，開始用瓷片挖掘角落的地麵。

淺淺的土坑出現後，我心中大喜，挖的愈發賣力。

我不知疲倦的挖，手指被割破都毫不在意。

第二天天擦亮時，我已經挖出一個小臂深的坑了。

可就在我以為有機會活命時，一個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媽，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