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大壽,我給自己定了一桌好菜。
兒媳卻為此陰陽怪氣。
“攥著手裏的錢不給孩子,全花在自己身上!”
我麵露不悅,把目光轉向兒子。
誰料他也一臉不滿。
“半截身子入土了還那麼多心眼子!”
我心中酸澀,明明此前剛把三套房產過戶給他們。
可他們居然惦記起我手裏那點養老錢。
我心寒地想要攆他們走,可剛起身就一陣頭暈,昏死過去。
再睜眼,我竟被鐵鏈鎖住手腳,關進了石窯。
兒子滿臉陰森站在外麵,手裏掐著我的癌症確診報告。
“幸虧我發現的早,不然錢都被你個老不死的打水漂了!”
“你就尊了老傳統,早點上路吧!”
說完,他開始在洞口砌磚。
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送進了祭死窯。
......
祭死窯是老家舊俗。
老人為了不拖累兒女,或主動或被迫進入提前修好的窯洞。
兒女每送次飯就封一部分洞口,直至整個堵死。
可如今這種殘忍的習俗早就被摒棄了。
“李達你這個畜生!”
“那點錢早晚是你們的,你就這麼急不可耐嗎!”
悲憤交加下,我不顧鐵鏈的桎梏,撲倒在地聲淚俱下。
可兒子卻輕蔑嗤笑,滿臉都是怨毒。
“你得了癌症,卻不告訴我們!不就是怕我們不同意,所以想偷偷治嗎!”
“到時候人財兩空,能剩下什麼錢?沒準還得拖累我們!”
兒子嫌棄地把那份癌症病例順著洞口丟了進來。
我看著他猙獰的臉,心臟如同被燒火棍攪動一般痛苦。
他往日裝的孝順懂事。
如今以為我命不久矣,竟連條活路都不願意給我留。
見他們轉身準備離開,我聲嘶力竭哭喊。
“我是你親媽!你這樣做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兒子一家的腳步頓住,齊齊轉頭看我。
陰狠的表情在漸暗的天色裏如同索命厲鬼。
我身子一抖,不自覺後退。
兒子疾言厲色,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老東西活到六十不夠,還想長命百歲不成!”
“哪個親媽像你這樣自私?我同事老娘去年癱瘓在床,自己喝農藥走了!”
“你就不能跟人家學學!”
我被他的白眼狼言論驚得說不出話。
哆嗦著手指反複罵他是畜生。
說話間,不少村民聚過來看熱鬧,對我們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