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拉黑慕司瀾的第二天,他風塵仆仆地回了家。
他黑眼圈很重,似乎是連夜趕回來的。
推開門,看見家裏的燈開著,我所有的東西都在,他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
緊接著,似乎怒氣上湧:“秦暖暖,你在鬧什麼?”
“我隻是給她唱了一首歌而已,你竟然敢拉黑我?”
我迷茫地躺在床上,能聽到慕司瀾的聲音,但是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真奇怪啊,怎麼,不一樣了呢?
明明之前,聽著慕司瀾的聲音,秦戈就能出現在我麵前的。
為什麼,現在不可以了呢?
慕司瀾快步走到臥室,我整個人大睜著眼睛躺在床上,額頭的冷汗浸透我的發絲,臉色蒼白的一絲血色也無。
慕司瀾驚了一下,下意識地就將我扶起來,抱進了懷裏。
我不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
可以說是聽到慕司瀾的聲音之前,我一直都是這樣的狀態。
渾渾噩噩,如同行屍走肉。
但那時候沒有這麼嚴重,我還是能掙紮著動起來,遵循醫囑,走在城市的各個地方,來放鬆身心。
聽到慕司瀾的聲音的時候,我和他背對背坐在咖啡廳。
他說:“真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麼好喝的。”
我渾身一僵,呼吸幾乎都在瞬間凝滯。
是秦戈!
那時候我將甜膩膩的奶油塞到他嘴巴裏的時候,他也是寵溺地看著我,用修長的指骨刮了刮我的鼻子。
“真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麼好吃的,不過暖暖喜歡就好。”
我幾乎是瘋了一樣站起身來。
大腿碰撞在咖啡桌上,發出了“哐當”一聲。
滾燙的咖啡灑在我的腿上,但我渾然未覺。
慕司瀾還在說話,眼前的景色模糊了一陣,又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我似乎又看見了秦戈。
那時候撲到慕司瀾的懷裏,他幾乎是一秒鐘就將我推開了。
他身邊的兄弟哄笑成一團:“我們慕哥就是有魅力,喝個咖啡都能被人投懷送抱。”
轉眼間已經過了那麼多年,現在的慕司瀾,就算是在外麵有了其他的女人,但在我狼狽至極的時候,似乎也會下意識地將我抱在懷裏了。
但是,不一樣了。
我抬眸看著眼前的男人。
似乎第一次看清他長什麼樣子。
原來他和秦戈長得一點都不一樣。
他皮膚很白,身材略纖細,長著一雙多情的桃花眼,一點都不像秦戈。
秦戈常年被風吹日曬,皮膚很黑,看起來很健康,很有力量。
遇到慕司瀾之後,我一直以為我病已經好了。
但我的心理醫生卻歎息著說:“飲鴆止渴,你這是更嚴重了。”
但我不相信,明明我已經可以再次看見秦戈了。
明明我不再像是之前一樣了,明明我的思維可以重新轉動了,甚至我可以正常工作了。
我一定是好了。
隻要能看到秦戈,我就一切都好。
現在我不得不承認,術業有專攻,醫生還是醫生,之前的我,精神問題確實是更嚴重了。
但自從那晚我見到慕司瀾真正的樣子之後,錯位的神經,似乎一瞬間歸位了。
是啊,慕司瀾的聲音再像他,但他終究不是秦戈。
那晚看到我久違的脆弱樣子,慕司瀾的心臟跳得很快。
但我還是狠狠地推開了他。
這些年我和慕司瀾住在一起,現在想要離開的時候,卻發現原來這裏並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連慕司瀾,也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