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姐夫打了個電話給我，讓我找出他的護照，他一會就回來拿。

我翻找的時候看到了一本相冊，那是小時候我們三個人一起拍的所有照片的合集。

姐夫每次都是抗拒，不願意陪我們去玩。

是姐姐一次次拉住他，苦苦哀求：“紹鳴，多陪陪我們吧，軻軻多可憐啊，從小就沒了爸媽，她隻有我們了。”

每一次我都能清楚的看到姐姐眼中的淚水，但她都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因為姐夫說：

“別隨便落淚路無憂，這樣一點都不像她。”

那時候我不明白著句話什麼意思，現在好像有點懂了。

那些照片裏，姐姐都把我打扮的像個小公主，烏黑的長發一點點打理成海藻般的波浪，她抱著我依偎進姐夫懷裏。

姐夫沒有推開她，也沒有回抱她。

正當我神遊天外的時候，大門傳來了聲響。

兩個月沒回來過的姐夫出現在門口，邊開門還在打電話：

“我回來取一下護照，你乖乖等著我，明天我就帶你去看極光，你的早飯我做好了放在客廳裏，是你喜歡的番茄滑蛋麵，吃的時候小心燙。”

我舉著姐夫的護照站在原地。

他的語氣那麼溫柔，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對姐姐說過話。

過去的十幾年，除了每天晚上會走進一個臥室之外，他們很少會有交流，無論姐姐如何腆著一張笑臉去迎合姐夫，都會換來漠然的無視。

“姐夫，你回來了。”

我迎上去叫他，想讓他多待一會陪陪姐姐。

可他隻關心我手上拿著的護照，伸手去拿的時候沒有抽動，眉頭便緊緊的皺了起來。

“無軻別鬧，我有急事。”

我第一次想要違拗他的意見，向後猛退兩步，強忍著顫抖的聲音指了指窗邊的姐姐：

“你去看看姐姐好不好，她真的很不舒服。”

姐夫沒有動。

眉頭緊蹙的抬頭遠遠瞥了姐姐一眼，便嗤笑一聲冷聲道：

“這樣裝柔弱的手段沒有用，不過就是東施效顰令人恥笑，路無憂我給你一周時間考慮，你痛快點簽字離婚，這棟房子和我一半的流動自己都可以給你，否則的話，就別怪我不過多年夫妻的情份了。”

我的傻姐姐，並不會示弱。

她明明都已經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卻還強硬的拔高了音調：

“被你識破了啊蔣紹鳴，可我就是不想讓你如願，隻要我不離婚，林盡染就永遠是個見不得光的小三。”

我焦急的手舞足蹈，想要阻止姐姐別說這些言不由衷的氣話。

再回頭的時候姐夫已經摔門而去了。

隻留下了一句：

“咱們走著瞧！”

我赤著腳追進院子裏，死死攥住姐夫的衣袖，眼淚糊滿了臉頰。

“姐夫，姐姐說的都是氣話，你別生氣，求求你去看看她吧，你們好好聊聊，她真的生病了，病的快要死了。”

姐夫停下腳步，冷冷的看著我。

曾經的溫度都盡數化為了泡影，在那個叫林盡染的女人麵前煙消雲散。

“無軻我不為難你，你畢竟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但你告訴路無憂，別再搞這些不入流的把戲了，這些對我根本沒用。”

“她不是要死了嗎，那等她死了你再來告訴我吧，到時候我一定買最貴的煙花慶祝，但如果她不死，有一口氣就得給我爬起來去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