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兩日,我就已被折磨的沒了人樣,我的骨頭被一寸寸打斷,又一寸寸錯位推回去,那種劇痛,讓我都失去了喊叫的聲音。
暗無天日的地牢裏,我與老鼠螞蟻為伴。
痛到眼冒金星時,我也曾意識恍惚的看見年少的韓君年。
他是那樣意氣風發,滿心滿眼都是柔情。
盡管那份柔情並不屬於我。
獄卒丟進一個破碗,裏麵的餿飯瞬間撒了一半。
獄卒狠狠啐了一口:
“別妄想還能回去當你的貴妃娘娘,像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就該被一寸寸活剮了才是!”
“太後老人家多慈祥的人,寒冬臘月給宮人們發棉衣暖粥,夏日酷暑給宮人們發放解暑湯水和補藥,就連我們這樣的底層人,都能撈到一些賞賜,那樣好的老人竟被你所害,你真該以死謝罪!”
“太後一手建立的宮正司為宮人們查明了多少冤案,救了多少人的命,真不明白陛下為何還要留你活著!”
我的手指扭曲成詭異的弧度,每動一下都是鑽心的劇痛。
獄卒仍不解恨,狠狠踹了我一腳才離去。
我蜷縮成一個團,五臟六腑都好像卷到了一起,終是嘔出一口心頭血,意識漸漸模糊。
恍惚間,我仿佛聽到了太子撕心裂肺的喊聲。
“姨母!”
我以為我做了個夢。
夢裏我還是那個天真爛漫的蕭家姑娘,在閨房裏滿心歡喜的繡著嫁妝,等著我的良人來娶我回家。
可突然間畫麵一轉,溫馨熱鬧盡數消失,隻剩大火過後的遍地屍骸,和那少年郎筋骨俱斷的猙獰屍體。
我在噩夢中驚醒,渾身的傷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我,我究竟是誰。
獄卒的態度一如既往的惡劣,卻似乎有所顧忌:
“算你命好,太子殿下為了你,不惜頂撞陛下,硬是請了太醫給你診治。”
我眼角滑下一滴淚。
要說這輩子我最愧對誰,莫過於太子允徹。
獄卒咬著牙,恨道:
“要不是太子殿下以死相逼,短劍劃破了脖頸,求陛下派人來救你,你早就該下去贖罪了!”
我無聲的低泣著,想要開口,聲音卻沙啞的厲害,嘴裏溢滿了腥甜味道。
我咬破了舌尖,半哭半笑。
“不就是想要一個真相嗎?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