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秦總你別太灰心,這隻是初步檢測,如果免疫蛋白沒問題,那就還有希望。”
醫生離開後,我雙腿一軟跌坐在了床上。
手機亮了亮,是陸沉發來的消息。
“聽說湯圓沒事,你可以消氣了吧。”
“元元也隻是輕微腦震蕩,等他病好了,我們就結婚。”
“這期間你不要急不要鬧,乖乖等著我就好。”
合上手機,我扯了扯嘴角。
最後越笑越大聲,直到笑出了眼淚。
秦明月,你這些年到底做了什麼,才會讓一個低位者如此自信,自信到說出這麼趾高氣昂的話。
最後,我敲下三個字。
“分手吧。”
人生真是算不得。
出院後,我回家看了年邁的父親,又去找了曾經的舊友喝酒,為那些忽視道歉。
他們都不知道我即將死去,喜悅的重逢,不應該摻雜一點悲傷。
最後我把公司交給大哥代管,離開之前用公司帳號發布了一則招聘申請。
找一個旅遊搭子,陪我走完所剩不久的歲月。
助理遞給我一碟簡曆,我目光停在一個熟悉的名字上。
直到看到照片,才鬆了一口氣。
不是他。
照片上的人模樣清秀,看起來性格很溫順,應該是個拎包好手。
“就他吧。”
敲定見麵時間後,我長長伸了個懶腰,又用手摸了摸湯圓的下巴。
它舒服的咕嚕著,我也笑了起來。
“明月,你真的放下陸沉了嗎?”
父親拄著拐走,滿麵憂心走向我。
我摸著手腕上那道深刻的齒痕,輕聲說:
“我沒有理由放不下。”
下午,陸沉找上了門。
他的黑色襯衫上沾滿狗毛,脖間也是一模紅痕。
“秦明月,你來真的是吧?”
“電話不接,微信拉黑,連戒指都扔了。
“我雖然沒你有權有勢,但人的自尊心也不是這麼糟踐的!不是所有人都我有這樣的耐心!”
“你再這樣,就不怕我答應跟你分手嗎?”
我看著他雙眸裏的委屈,搖頭輕笑。
“求,之,不,得。”
“你......好!分手可以,把湯圓還給我,那可是我帶回家的貓!”
一句話打破了久違的平靜,我走上前猛的扇了他一巴掌。
他捂著臉,深深看了一眼我纏著紗布的手臂。
“你又打我..”
“又不是多重的傷,至於這樣對我嗎?”
我沒有理會,轉身讓保鏢把他轟了出去。
後來,他便再沒來找過我。
隻是聽人說,他在朋友發了結婚邀請函。
和沈琳的。
下屬們死死盯著我的臉,可惜沒有找到他們想要的情緒。
出國前幾天,手機收到一個匿名消息。
是一則視頻,陸沉陪沈琳試婚紗。
沈琳問他:“我好看還是她好看?”
“當然是你。”
他毫不猶豫,似乎想到什麼又補了一句。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張冷臉,穿上婚紗跟要去奔喪似的。”
沈琳笑的花枝亂顫,拳頭一下下垂著他的胸口。
“她可是你騙了這麼久才到手的女人,你怎麼這麼說她?要是被秦姐知道,可能真的不會原諒你了。”
陸沉不屑冷哼:“原諒我?她隻是看起來冷酷,其實卑微的很,自從和她在一起,哪一次不是她低頭。”
“琳琳,要不我們賭一把,看看最後是我原諒她還是她原諒我。”
沈琳嬌笑,用手指在他胸口畫著圈。
“好啊,陸哥想賭什麼?”
陸沉握住她的手指,把她往懷裏一拽。
不等看完,我迅速關掉視頻。
黑色的屏幕倒映出我陰沉的臉。
“騙?”
我喃喃這個字半天,最後長籲一口氣。
事已至此,愛沒了真相也就不重要了。
我沒有時間浪費在陸沉身上,旅遊搭子快來麵試了。
可會議室裏半天無人,助理推門進來支支吾吾。
“秦總..周先生說要你親自去機場接他。”
我的筆尖頓住,助理忍不住退了兩步。
誰知我沒有發怒,反而拎起了包。
“行啊,我去接。”
機場人流密集,我拿著簡曆一個一個對。
一個男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了聲嗨。
轉過頭看到他的臉,又看了看照片上的人。
“先生,你認錯人了。”
“沒認錯,我整容了。”
明明是無厘頭的話,可他那彎彎梨渦,卻讓人覺得很真。
他把行李箱塞到我手裏,又把背包甩在我身上。
“走吧,大金主。”
起飛之前,手機傳來陸沉的簡訊。
那是他們的結婚照,兩人一狗,看起來幸福極了。
我合上屏幕,朝著周洛寧笑了笑。
“不回公司了,直接去巴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