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也在車禍中,右手神經受到損傷,失去肚子裏的孩子。
徐琰恢複需要一大筆錢,為此我忍痛放棄進入全球著名藝術家門下求學的機會。
主動去了A市最大的夜總會,給附庸風雅的客人畫畫助興。
當我第一次登上夜總會頂樓時,卻看到本該癱瘓在床的徐琰,
此時正被一群公子哥環繞在C位。
“徐總,你天天跟我們在這裏玩兒,就不怕你假癱瘓的事被白幼薇發現?”
“我聽說當年那場車禍可鬧出了條人命,畢竟是你的孩子,你就舍得?”
徐琰抽著香煙,語氣裏盡是漫不經心:
“當初要不是為了讓茜茜能擠掉白幼薇,成為格林格拉斯的徒弟,我怎麼可能會娶她?”
“一個想方設法爬我床的女人,連茜茜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至於那個野種,也是我特意吩咐醫生趁白幼薇昏迷時打掉的。”
1
徐琰這句話說完,站在畫架後的我,如同被一盆冷水當頭潑下。
我努力想要穩住,因為那場車禍已經廢掉的右手。
卻沒想到,因為我情緒激動,畫紙竟被我用筆活生生戳破了。
徐琰身旁的朋友見狀有些不滿:
“這就是頂樓的水平?我看還不及一樓呢!”
“就這畫畫水平,白幼薇那個殘廢畫的都比這個好吧!你說是不是,徐總?”
徐琰皺著眉朝我看了過來,入眼的卻是我帶著的狐狸麵具。
這一年裏,我見慣了徐琰穿著病服,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樣子,
如今這副意氣風發、麵色紅潤的他,竟讓我有一種恍然隔世的錯覺。
徐琰撇了眼我的畫架,語氣裏滿是嫌棄:
“白幼薇?除了茜茜的作品,其他任何人的畫在我眼裏都一樣低劣。”
“不過你們是沒見過現在的白幼薇,她的那雙手如今臃腫還布滿老繭,每次她給我擦臉的時候,我都嫌她手糙。”
“要不是為了方便監視她,她連在一樓畫畫的機會都沒有!”
在眾人的嬉笑聲中,我恥辱的站在他們麵前。
哪怕知道他們並沒有發現我的身份,可我卻還是不爭氣的紅了眼眶。
直到包廂門再次被打開,來人越過我,丟下一句:
“出去吧。”
緊接著,原本以徐琰為中心的其他人,瞬間殷切的將來人圍了起來。
在我渾渾噩噩的走出包間時,卻聽到那人語氣冷冽的開口:
“白幼薇是天才,她的畫更是萬裏挑一。”
剛剛徐琰和其他人嘲諷時湧出的淚水,在聽到這句話時,
終於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滾而下。
我看著花紋繁瑣的包廂門,整個人像是脫水般從牆上滑坐在地上。
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因為意外去世。
所以從小到大,我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其中徐琰一家,對我照顧最多。
因為我畫畫上的天賦,我獲得了數不清的榮譽,
甚至在大學畢業的那個暑假,我還得到了全球著名畫家格林格拉斯先生的青睞。
為了慶祝,我專門邀請徐琰和其他同學一起吃飯。
卻因為喝了太多酒,竟和徐琰一夜荒唐。
直到兩個月後,我發現自己懷了孕,才不得已找上徐琰,坦白了那晚的事情。
結果徐琰一把抱住我,主動吐露心聲:
“幼微,我喜歡你,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就讓我們在一起好嗎?”
“我陪你一起去意大利,等你回國了,我們就結婚!”
巨大的驚喜瞬間將我淹沒。
暗戀成真的喜悅,讓我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上天眷顧的寵兒。
然而一切的幸運,全都戛然而止在我出國的那天。
因為突如其來的車禍,我肚子裏的孩子沒了。
連我引以為傲的右手,也因為神經損傷出現麻痹,再也無法平穩的拿起畫筆。
不僅如此,醫生還告訴我,為了保護我,徐琰雙腿癱瘓,一輩子都站不起來了。
為了照顧徐琰,我主動推辭了去意大利的名額。
也正因為我的放棄,排在我後麵的顧倩茜便頂了上來。
如今我知道了真相,這才明白,
本該在意大利大放光彩的我,卻被徐琰設計,騙來了夜總會。
因為賣藝不賣身,我在一樓掙的提成總是少得可憐。
最後還是一個女經理看不下去,才破例讓我來頂樓試試運氣。
誰知,卻讓我撞破了這場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