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城市的霓虹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
在蘇雲的公寓內投下斑駁陸離的光影。
蘇雲仍沉浸在身體獲得超凡力量的奇異感覺中。
他反複嘗試著【牽引lv1】的能力,將桌上的水杯、遙控器、甚至是一本稍厚的小說淩空攝入手中,又輕輕放回。
每一次成功,都讓他心中的震撼與新奇增添一分。
這種力量,是他過去二十五年人生中從未想象過的。
米莉雅慵懶地斜倚在沙發上,水晶般的眼眸帶著淺淺的笑意,饒有興致地看著蘇雲像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般試驗著能力。
她沒有打擾他,隻是偶爾在他遇到困惑時,輕描淡寫地指點一二。
“主人的身體底子還是太弱了,這絲精血的力量,你現在能發揮出來的不過十之一二。”
米莉雅伸了個優雅的懶腰,浴袍的衣襟微微敞開。
露出一小片雪膩的肌膚,隨即又被她漫不經心地攏好。
“不過沒關係,以後我會慢慢幫你調理。
等你完全蛻變成我的眷屬,這點力量不過是開胃小菜。”
蘇雲停下了動作,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內心的激動。
他看向米莉雅,眼中充滿了感激與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
“米莉雅,謝謝你。不僅救了我的命,還......”
“噓,”米莉雅豎起一根纖長的手指,抵在自己嬌豔的唇瓣上,“主人,我們之間不需要說謝謝。
你忘了在遊戲裏,是誰一次次把我從絕望的邊緣拉回來的嗎?”
蘇雲心中一暖,是啊,在那個虛擬的世界裏。
他傾注了自己所有的善意與耐心,將米莉雅從一個冰冷、封閉的吸血鬼女仆。
一點點“養成”了如今這個會笑、會撒嬌,甚至會主動關心他的鮮活存在。
“對了,米莉雅,”蘇雲想起一事:
“你之前說,那款遊戲是你發行的,用來篩選眷屬。那這個世界上,像你這樣的存在......多嗎?
還有,剛才那個陳思睿,被你控製後去銀行轉賬,他不會有什麼麻煩吧?”
米莉雅微微一笑,眼波流轉:
“主人,這個世界比你想象的要複雜得多,也精彩得多。
至於具體有哪些存在,你以後會慢慢知道的。至於陳思睿......”
她頓了頓,好看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但隨即又舒展開來,語氣輕鬆地說道:
“他那種人,不過是被欲.望驅使的傀儡。
我隻是輕輕推了一把,讓他做了他潛意識裏或許也想做的事情——擺脫一個麻煩的女人,順便花錢消災。
至於他之後會遇到什麼,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運氣了。”
話雖如此,米莉雅的眼神深處卻掠過一絲極淡的警惕。
她能感覺到,一股微弱但充滿惡意的力量似乎正在城市的某個角落蘇醒,並且與陳思睿身上殘留的她的氣息產生了某種微弱的共鳴。
“不過,主人,此地不宜久留。”
米莉雅忽然站起身,“雖然我不懼怕陽光,但夜晚總是更適合我們行動。
而且,我感覺到空氣裏有一些......
不太新鮮的味道,或許我們該換個地方,順便給你買些合身的衣服。
總不能一直讓你穿著這身沾染了渣女氣息的舊衣服。”
蘇雲一愣,隨即明白過來,米莉雅是想帶他離開這個充滿了與李月娟不好回憶的地方。
他點點頭:“好,都聽你的。”
他現在對米莉雅是全然的信任。
就在蘇雲準備去簡單收拾一下隨身物品時,“咚咚咚!”急促而粗暴的敲門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
蘇雲和米莉雅對視一眼。
“誰啊?這麼晚了。”蘇雲有些疑惑,這個時間點,會是誰來找他?
米莉雅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冷笑:
“還能有誰,當然是某些不死心的蒼蠅,聞著味兒又飛回來了。”
蘇雲皺了皺眉,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果然,不等他去開門,門外便傳來了李月娟尖銳而憤怒的叫罵聲:
“蘇雲!你給我開門!我知道你在裏麵!還有那個小賤人,你們給我滾出來!”
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變調,聽起來歇斯底裏,完全沒有了平日裏在蘇雲麵前故作的溫柔或高傲。
蘇雲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沒想到,李月娟竟然這麼快就去而複返。
陳思睿把她半路丟下後,她顯然是怒火攻心,把所有的怨氣都歸結到了蘇雲和米莉雅身上。
米莉雅輕輕拍了拍蘇雲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走到門邊,並沒有立刻開門,而是隔著門板,用一種慵懶中帶著戲謔的語氣說道:
“哎呀,這不是被自家‘好老公’拋棄在路邊的月娟姐姐嗎?
怎麼,這麼快就想通了,知道誰才是真正對你好的人,所以回來求我家主人收留了?”
門外的李月娟被米莉雅這番話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她瘋狂地拍打著房門,發出“砰砰砰”的巨響:
“小賤人你胡說八道什麼!陳思睿那是臨時有急事!
蘇雲,你這個窩囊廢,快讓這個狐狸精閉嘴!你們把我害成這樣,我跟你們沒完!”
她此刻的樣子,披頭散發,妝容也有些花了,名牌連衣裙上沾染了些許灰塵,哪裏還有半點精致富家太太的模樣,活脫脫一個被刺激到失去理智的潑婦。
被陳思睿無情拋棄在路邊,手機也沒電了,打車都打不到,那種屈辱和憤怒讓她幾乎發瘋。
她一路走回來,越想越氣,認定是蘇雲和米莉雅搞的鬼。
蘇雲眉頭隻是微微一蹙,對於李月娟這個人,他現在連多餘的情緒都懶得投入,更別提和她爭辯什麼。
他徑直從李月娟身側繞過,走到了米莉雅的旁邊。
“主人,我們還是快些離開吧,這裏的空氣都被某些東西汙染得不成樣子了。”
米莉雅輕巧地站起身,手臂自然而然地挽住了蘇雲的胳膊,姿態親昵又隨意,仿佛他們本就該如此。
李月娟被蘇雲徹底的無視和米莉雅那句含沙射影的話氣得臉頰瞬間漲紅,聲音也變得尖利起來:
“你!你說誰汙染空氣你個小狐狸精!”
米莉雅終於肯將視線落在李月娟身上那雙漂亮的眸子微微彎起,唇角勾勒出一抹極具嘲諷意味的弧度:
“當然是說你啊老阿姨。
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子被男人玩膩了又甩掉的酸腐臭味居然還有臉跑到大庭廣眾之下搔首弄姿地顯擺,
自己不覺得可笑又可悲嗎?
哦對了,你口中那個寶貝‘思睿’方才好像主動給我家主人轉了足足五百萬說是賠償什麼精神損失。
嘖嘖一個兩萬塊的破包就把你哄得暈頭轉向,還真是廉價得可以。”
“你胡說八道!思睿怎麼可能會給他錢你這個下賤的女人,滿口謊言!”
李月娟像是尾巴被狠狠踩了一腳的瘋貓。
聲音驟然變得歇斯底裏幾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五百萬?這怎麼可能!
陳思睿明明那麼迷戀她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給她!
怎麼會給蘇雲那個廢物錢?
“不相信?那你大可以自己去問問你那個‘好老公’啊。”
米莉雅輕飄飄地笑了一聲:“不過我還是好心勸你一句最好別抱太大的希望。
畢竟嘛男人這種生物,永遠都隻喜歡年輕又漂亮的不是嗎?
尤其還是有錢的男人,他們的選擇可太多了。”
米莉雅的每一句話都好比淬了毒的鋼針,毫不留情地紮在李月娟的心窩子上讓她痛得幾乎喘不過氣。
她控製不住地回想起之前陳思睿初見米莉雅時眼中那毫不掩飾的驚豔和幾乎要溢出來的渴望。
再聯想到米莉雅剛才輕描淡寫說出的“五百萬”這個數字一股難以言喻的巨大恐慌瞬間攫住了她的心臟,讓她手腳冰涼。
她真的害怕了。
她害怕陳思睿真的被眼前這個妖精似的米莉雅勾走了魂魄害怕自己再一次被無情地拋棄。
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那些名牌包,那些漂亮衣服那些旁人豔羨的目光,全都是陳思睿給予的。
如果失去了他,她就會在一瞬間被打回原形重新變回那個一無所有的李月娟!
“我,我懶得跟你這種人多費口舌!”李月娟聲音發顫色厲內荏地丟下這麼一句。
她一秒鐘都不敢再在這裏待下去了。
她生怕陳思睿真的會突然出現然後當著她的麵,被米莉雅三言兩語就勾引得神魂顛倒。
那種場麵她連想都不敢想。
她猛地一轉身,就想快步逃離這個讓她感到窒息的地方。
腳步卻因為內心的慌亂而顯得有些踉蹌不穩。
然而,就在她堪堪轉過身的瞬間,一個身影毫無預兆地出現在她麵前,恰好擋住了她的去路。
陳思睿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裏,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眼神空洞得仿似沒有焦距的玻璃珠子。
他身上那套原本筆挺的西裝此刻變得有些褶皺不堪,領帶也歪歪斜斜地掛在脖子上,鬆鬆垮垮的。
更讓人心悸的是,一股若有若無的、像是鐵鏽和某種野獸混合在一起的腥氣。
正從他身上絲絲縷縷地散發出來,鑽入鼻腔,令人作嘔。
李月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大跳,身體下意識地向後縮了縮。
隨即才反應過來是陳思睿,習慣性的抱怨立刻脫口而出:
“思睿?你跑到哪裏去了?剛才真是嚇死我了!我跟你說啊,剛才這個小賤......”
她的話說到一半,卻猛然卡住了。
因為她終於察覺到了陳思睿的極度不對勁。
眼前的陳思睿,和她印象中那個對她百依百順、出手闊綽的富二代,仿似完全是兩個人。
他此刻的狀態,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更像一具被人操控的提線木偶,僵硬,冰冷,毫無生氣。
特別是他的眼睛,李月娟隻看了一眼,就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那裏麵沒有了往日的溫柔,也沒有了初見米莉雅時的驚豔與貪婪。
隻剩下一種讓她遍體生寒的空洞和麻木,深不見底,仿似能將人的靈魂都吸進去。
還有他身上那股奇怪的味道之前她被怒火和嫉妒衝昏了頭腦,沒有細聞此刻冷靜下來。
才發覺那味道竟是如此的濃烈和刺鼻,帶著一種原始的令人不安的野性。
李月娟張了張嘴想問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扼住,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將她淹沒。
蘇雲也注意到了陳思睿的異常。
即便隔著幾步的距離他也能感受到從陳思睿身上散發出的那種令人極不舒服的氣息。
那種感覺和他之前在醫院裏感受到的死亡臨近的絕望不同,這是一種更加陰冷更加具有侵略性的東西。
他下意識地將米莉雅往自己身後拉了拉警惕地注視著陳思睿。
米莉雅卻似乎並不意外她隻是微微眯起了那雙美麗的眸子,鼻翼幾不可查地輕輕翕動了幾下。
她的神情沒有絲毫慌亂反而透著一股洞察一切的了然,和一絲難以察覺的厭惡。
“你身上好臭。”米莉雅忽然開口,聲音清冷不帶一絲情感。
李月娟被米莉雅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弄得一愣,下意識地就想反駁說陳思睿怎麼可能臭。
但陳思睿接下來的動作卻讓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沒有理會任何人包括擋在他麵前的李月娟。他那雙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緩緩地轉向了米莉雅。
不,更準確地說是轉向了米莉雅身邊的蘇雲。
那眼神,不再是單純的空洞,而是多了一絲......聚焦。一種仿似餓狼盯上獵物般的聚焦。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