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禮臉色難看至極。
視線從那堆骨頭上向外挪開,落在了一張已經泛黃發舊的學生證上。
顫抖著雙手撿起那張學生證整個人都肉眼看見的因為憤怒,漸漸泛起了猙獰的紅。
“沈雲煙你這個賤人,你跟當年的那個高考生果然有不倫的關係,怪不得你一直算計傷害雲景,原來真的是因為她撞破了你們的奸情!”
“如今還敢行風作亂的讓雲景驚恐,看我今天就要把這燒成灰燼!”
說完,他轉身看向已經嚇傻了的傭人們,陰鷙冷厲的眸底滿是肅殺的猙獰,沙啞的嗓音帶著決絕,一字一頓。
“去給我把車裏的汽油全部弄出來,既然下雨了,就從裏麵開始燒!”
沒人敢動。
更沒有人想到,為什麼在山裏意外身亡的我的手腳骨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隻有沈雲景眼底的陰險漸漸變成了真正的恐懼,她始終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的一切,精神瀕臨崩潰。
因為跟這個箱子距離不足五米,就是地下冷凍人實驗室的唯一出入口。
傅晏禮的眼眸通紅,盯著那一小堆白骨,後槽牙緊緊壓在一起,發出咯咯的響聲。
“沈雲煙,你這個蕩婦,當年果然沒有冤枉你,別以為你現在死了,對我的虧欠就算是完了,等我一把火把這裏燒了,讓你真正嘗嘗銼骨揚灰的報應!”
我知道他恨我,卻不知道他竟然恨我到了這種程度。
都說靈魂沒有痛覺,但此刻我深埋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卻似乎真切地感受到了痛苦。
保鏢傭人們,始終沒有人敢動,都在原地踟躕觀望。
即便他們都受雇於人,卻還是不願意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來替老板承擔因果。
“都不動手嗎?既然沒人動手,那就我來燒!”
沈雲景終於再也等不了了,再這樣下去她可能真的會徹底瘋掉。
於是甩開傅晏禮的手,推開一臉錯愕看向她的眾人,挺著大肚子跌跌撞撞地向著別墅裏麵狂奔而去。
眾人紛紛跟了進來,隻見沈雲景正舉著一隻打火機,在屋子裏所有布料的裝飾上不停地試圖點燃。
可是這裏廢棄多年,周遭的環境陰冷潮濕,根本不是那麼容易被點燃的。
就在她幾近瘋狂的時候,客廳裏本應該沒有電的背投大屏幕突然詭異地亮了起來,一段段帶有歲月味道的視頻被人精心剪輯過,緩緩播放出來。
我趴在地上,雙腿都被人打斷,掙紮著向前不斷地爬行。
臉上猙獰遍布的傷痕,都向外不停地流淌著鮮紅的血液,整個人衣衫淩亂肮臟。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是你誣陷我偷走了晏禮的商業機密,但其實是你拿走的。”
“你還騙那個孩子高考前一定要出去放鬆,然後給他的飲料裏下了藥,讓他昏迷後放在了我的辦公室裏,然後帶著傅晏禮衝進來捉奸,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
“為什麼啊?!你是我的妹妹啊!”
突然鏡頭一轉,沈雲景滿臉猙獰的舉著一把足有三十厘米長的砍刀,居高臨下的睨著我,神情中滿是嗜血的陰毒。
“這個問題的答案,還用我那麼清楚明白地告訴你嗎,當然是晏禮想要跟我在一起,而你就是那個礙事的不識趣的女人!你給我去死吧!”
狂風驟雨鋪天蓋地,院子裏剛剛被劈開的櫻桃樹,轟然倒地,發出巨大的聲響。
屏幕上的視頻黑了下去,整個客廳重新籠罩在寂靜的陰影裏。
傅晏禮劇烈喘息的聲響尤為清晰。
他僵硬的轉過頭,神情晦澀難明的落在沈雲煙的身上,聲音幹啞發澀,微微顫動。
“沈雲煙,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