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得打到他,哀嚎不斷,跪地求饒,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出乎意料的是,木溫意外能忍。
哪怕翻滾在地,咬緊牙關,也一聲不吭。
我扔掉手中鞭子,捏緊他的下頜,逼他對視。
看他狼狽模樣,我笑得肆意:「曾經我愛過一個人,可那人為了一個男人當眾拒絕了我,把我的尊嚴、真心全扔在地上踩。」我的眼神變得凶狠,「你說,我該不該讓他也嘗嘗這個滋味?」
木溫被我抽得全身痙攣,意識昏沉,說不出一句話。
我看著他蒼白的唇,被咬得沁出了血。
用手指一抹,放進嘴裏吸吮。
「嗯,你的血果然香甜。」我拍拍他的臉,滿臉期待,「希望日後,我能日日嘗到這種滋味。」
4
翌日,斐濟闖進了公主府。
脖頸上的劍,昭示著他怒不可遏。
我直視這雙曾經讓我淪陷的眸子,步步緊逼:「你殺呀,你殺呀。」
「隻要你殺了我,你就能帶他走了。」
「否則,他休想離開。」
我摸上他硬朗的臉龐,柔聲問他:「斐濟,你現在可有一絲後悔?」
他嫌惡地打掉我的手,語氣生硬:「後悔?我斐濟不知有多慶幸沒尚你平寧公主。」他回視我,眼裏全是厭惡,「你不過仗著自己是公主,恣意妄為,以淩虐他人為取樂,如何配得上我?」
「是呀,我是公主,生來就比你尊貴。可你居然看上了一個男人?」
我不理他的譏諷,反而笑得全身都在發顫。
脖頸也被劍劃了一道道傷口。
可我毫不在乎。
曾經愛入骨髓的男人,以劍要挾我,一心想換回他的心上人。
這讓我痛如冰錐,脖頸上的劃傷如何能比?
「哪怕木溫是個女人也可以,可偏偏他是個男人。」
我告訴斐濟,若想要木溫根本不可能,除非斐氏全族永不出仕。
他的眼底倒映著我的瘋狂:「你瘋了,你瘋了。」
是呀,我瘋了。
從我知道你愛上的是一個男人那天起,我就徹底瘋了。
明慧為我處理傷口:「斐大人不過是逞一時之氣,日後定會知道公主對他的好。」
我睨了她一眼,實在僭越。
她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看著她,我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我的生母是宮中梅嬪,她是個美貌善良的女子。
可皇宮裏最不缺的,就是美貌,所以她不受寵。
可她善良,在皇宮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善良會要命的。
所以,我長到五歲時,她便被人陷害死了。
一個既沒生母,又沒後台依靠的稚子。
隻能受太監宮女的欺負。
他們把食物吊在樹枝上,就像釣魚那樣,逗我取樂。
隻要我稍不如他們的意,就會拳打腳踢。
直到我瑟瑟發抖,遍體鱗傷,才放過我。
不然我死了,就沒人供他們取樂了。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縮在陰暗的角落裏,把他們看得清清楚楚。
在我七歲時發生了轉折,皇後唯一的公主薨逝。
為了寄托和憐憫,皇後把我抱養在身邊。
當我跨進中宮的那一刻,我發誓。
隻要傷我、叛我、淩辱我的人,我必要他付出代價。
所以,那些欺辱我的太監宮女,全被我淩遲處死了。
三千三百五十七刀,刀刀不少,刀刀幹淨利落。
我甚至賞了行刑的宮人一堆首飾。
看著他高興的樣子,我也高興。
我扶起明慧,笑道:「怎麼這麼害怕?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明慧越發抖得厲害,我笑意更深。
我就喜歡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感覺。
看著她實在抖得厲害,我好心地轉移了話題。
「那人如何了?」
「回公主,還在昏迷。」
我點頭:「莫讓他死了。他一日沒死,斐濟就痛心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