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被係統選中用愛來維持許星程生命值的。

戀愛五年，我的愛意值一直是滿值100.

當我的愛意數值降到0的時候，許星程會死去，而我會離開。

恩愛五年，我準備跟他求婚。

結婚後，我的愛意將永遠不會清零。

卻意外聽見他和朋友的聊天，

“我和楊真談戀愛不過是長經驗而已。”

朋友們都笑他，

“白月光要回國了，你和你女朋友分手麼？”

我屏息聽著對話，下一秒，我聽見他混不吝的笑聲。

“分啊，我拿她練手而已。”

“念念喜歡有戀愛的經驗的男人，這下我可以追她了。”

五年戀愛，沒想到我居然隻是一個陪練。

這一刻，我一直是滿額的愛意猛掉。

更沒想到，愛意清零的那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1

我和許星程的戀愛始於遊戲，我是戰隊經理，他是遊戲選手。

第一次拿到冠軍獎杯那天，他高舉著獎杯向我表白。

他的喜歡，被電子屏幕記載，轉播到了網上，被所有人知道。

那是他認識我的第一年。

是我認識他的第十年。

我見過他昏迷不醒的模樣，躺在床上，是個植物人。

我每一天都在懇求上天，希望他健全平安。

終於有一天，係統選中我，隻要我不停止愛他，他就會活過來。

但若是我的愛降到0，他就會死去。

那時的我看著病床上的他，無比肯定，

“我不會停止愛他。”

我帶著滿腔愛意來愛他，希望他健康平安。

我看了一眼還在肆意談笑的許星程，我的愛意值不知不覺間已經掉到了80。

我有些惶恐給他發去消息：

【我們結婚吧。】

沒有回應，電話卻很快打過來，聲音如常。

“怎麼了真真？怎麼這麼突然？我還沒有準備好呢。”

戀愛五年，我試探跟他提過無數次結婚，可每次他都是用這句話敷衍我。

我曾天真以為他真的還沒準備好，卻沒想到，他根本不會和我結婚。

“是不是又在考驗我？你在哪？我現在去找你。”

電話裏的聲音還在繼續，我壓下異樣，

“跟你開個玩笑，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那邊又說了幾句關心的話，像是從前那樣無微不至。

我仰頭看著星空夜色，或許，是聽錯了吧。

可很快，我看見餐廳的服務員笑著恭喜他，

“恭喜啊許哥，你女朋友要跟你求婚了。”

他嬉笑的唇角一下子僵硬住，難以置信間沒有半分高興的神色。

我自嘲的笑了一下，原來隻是我想多了。

第二天戰隊有個聚會，許星程來接我。

“真真，昨天怎麼樣？後來給你打電話怎麼都不接啊？”

我偏過頭，“手機關機了。”

“聚會結束後，我有話對你說。”

許星程臉色一僵，應是想起了昨晚服務員的賀喜。

“真真，我還沒想好…”

話沒說完，他接了個電話。

從前他打電話不會背著我，而這次的鈴聲很特別，我從沒聽過。

他聽到的一瞬就下車去接電話了。

我透過車窗看他接電話時的表情都是壓製不住的喜悅，隱隱猜到了什麼。

很快他接了電話回來，

“真真，我前隊友回國，要先去機場接她。”

我應了一聲。

去機場的路上，我們從沒有這麼安靜過。

直到看見他接的人是誰，我才知道，這一路我們在想什麼。

我滿腦子都在想我們的從前，而他，想的是快要見到他的白月光。

我坐在車窗裏，看見那女孩興奮的撲在許星程懷裏。

親密的像是久別重逢的情侶。

我看見我的愛意值又在向下掉。

我從不知道，原來我的愛竟然會因為別的女人的到來掉的這麼快。

2

我垂下頭，咽下心中所有的苦澀，打開車門下車。

他們嬉鬧敘舊的動作一頓，許星程回頭看我一眼，尷尬的介紹，

“這是我的前隊友兼好朋友，蘇念念。”

“念念，這是戰隊的經理，楊真。也是我的女朋友。”

最後一句他說的很猶豫，像是在看蘇念念的臉色。

蘇念念上下打量我一眼，而後不見外的攬住他的脖子。

“行啊你，給我找了個這麼漂亮的兒媳婦。”

許星程的腦袋幾乎都在埋在她的胸裏。

見我目光太過於直白，蘇念念放開他到我麵前，

“你不會吃醋了吧？我和許星程鬧慣了，別介意啊。”

我微微捏緊了拳頭，

“沒關係，先回去吧。”

蘇念念哼笑一聲，邁步過來，

“許星程的副駕是我的專屬位置，麻煩你讓讓。”

我看了一眼許星程，他癡癡的看著蘇念念的背影，對我道，

“真真，她坐慣了，不然你就讓讓......”

看著許星程的臉，我猛地想起從前他對我說的，

“副駕是女朋友專屬，以後我的副駕都由你來坐。”

而現在，我還是他的正牌女友。

他的副駕卻坐了別的女人。

蘇念念坐在了副駕，一上車就翻來翻去。

她摸出抽屜裏的蘇打水，

“你還記得我喜歡喝什麼牌子水，有心了。”

翻出的擋光板上，看見上麵的卡通貼紙，

“這不是我貼的嗎？你還留著。”

她的每一句，都讓我的心更冷。

我以為他保留的習慣，都是他的喜歡。

沒想到，原來隻是因為另一個人的喜歡，所以習慣。

我壓下所有翻湧的情緒，惶恐的看著我的愛意值掉到了50.

許星程，我之前所有的愛都在告訴我，

因為你愛別的女人，所有我的愛才會消失。

今天聚會的地點在大排檔，成員都是戰隊成員。

對於蘇念念他們似乎也很熟悉，每個人都在表示著歡迎。

好像隻有我，才是後來者。

其中一個隊員感慨道，

“我們戰隊時經五年，終於又齊聚了啊。”

蘇念念拎著酒瓶笑，意有所指的看我，

“是啊，不但聚齊了，還多了一個人呢。”

許星程看了我一眼，解釋道，

“真真是戰隊經理，應該在的。”

蘇念念轉而又笑著看他，

“爸爸說話你也插嘴？老規矩罰酒啊！三瓶！”

許星程笑嗬嗬的應著，眼裏藏著輕而易舉察覺的寵溺，

“行，三瓶就三瓶。”

我坐在他旁邊，看見他拎起酒瓶忙拉住他的手，

“你下周還有比賽，喝太多酒手會不穩，三杯吧。”

許星程剛要說話，蘇念念竟然直接摔了酒瓶，

“我說三瓶就三瓶，許星程，爸爸的話你都不聽了？”

“好好好，三瓶。”

許星程忙應和著，轉頭看我，道，

“我沒關係的，今天給念念接風，多喝點就應該的。”

他剛說完，我看見蘇念念朝我投來的得意目光。

許星程為了保持競技狀態，一直沒喝過這麼多酒。

而現在，因為蘇念念一句話，竟然真的完全不顧自己的職業生涯。

我坐不下去了，再次拉住許星程的手，

“許星程，我們結婚吧。”

我怕這樣下去，我對你的愛消失殆盡，你會徹底離我而去。

3

許星程卻尷尬掙開我的手，

“真真，你別鬧，別在這裏說這些。”

我緊緊抓住他的手不放，所有真相想脫口而出。

卻因為係統的限製都隻能留在我的喉嚨裏，發不出聲音來。

我急切的落下眼淚，隻一遍一遍又一遍重複著，

“許星程，跟我結婚吧。”

“明天我們就結婚。”

許星程這次拒絕的語氣帶了些冷意，

“楊真，現在不是你鬧的時候，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說。”

蘇念念酒意正酣，她站在凳子上，像是個女王，

“許星程我告訴你，你永遠隻能當我的狗！”

“不許跟別的女人結婚！”

許星程回頭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我。

最後竟然飛快抽開我的手，解釋道，

“她喝醉了，我必須得管他。”

我看見許星程把蘇念念抱下來，輕聲道，

“好好好，都聽你的，快下來，危險。”

無奈又寵溺的回應著她的每一個無理取鬧的小要求。

我的心好像又破碎了一半，愛意值跌至30。

我記得我第一次喝醉酒，是一次飯局。

有人難為他，想灌他酒，卻都被我攔了下來。

那一次，我喝得爛醉，抱著他的脖子，跟他說了好多瑣碎的事。

可隻換來他一句不耐煩的，

“你喝多了，先安靜一會兒吧。”

後來我很愧疚每一次我喝醉酒後的碎碎念，覺得我很煩。

可我現在才知道，那不是煩，是不喜歡。

喝到最後，大排檔幾乎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原本熱鬧的街道也冷清下來。

結了賬，我落後幾步，可沒人等我。

許星程抱著蘇念念，所有人都圍在他們身畔說說笑笑。

我攥緊了包帶，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心痛的無以複加。

“美女，一個人啊？跟我們喝幾杯吧。”

眼前的路被幾個醉酒大漢攔住，他們醉意熏騰的眼眸裏，都是猥瑣的笑。

“我男朋友在前麵。”

我垂著頭，就要過去。

可他們卻不依不饒，眼前伸出一隻手攔下我，

“哪個是你男朋友？不會是抱著姑娘的那個吧？”

“告訴你吧，我們就是你男朋友找來的。”

“你男朋友都不要你了，不如跟著哥哥吧！”

粗糙的大手劃過我的手背，掠過皮包，竟然要向下。

我後退一步，聽見他們的話一瞬間忘了掙紮。

“你們說什麼？”

“你男朋友更喜歡那個妞，又不想跟你分手，讓哥幾個先耍耍。”

他們猥瑣的笑著，語氣盡是囂張的不在意。

“這樣，你也沒理由繼續纏著他了。”

“既然都知道了，就從了哥幾個吧。”

我絕望的攥緊了包裏的刀，目之所及，還能看見許星程的背影。

這裏的吵嚷，甚至沒有驚動他半分。

原來我的存在，對他來說隻是累贅。

那一瞬，我的愛意跌至穀底。

與此同時，我看見許星程腳步一歪，竟然直接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