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他,是在爺爺的壽宴上。
他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衣,肩寬腿長,眉目如刀裁般鋒利。
隻一眼,我就徹底淪陷了。
後來我追著他跑,變著花樣表白,卻總被他冷淡拒絕。
直到爺爺病重,彌留之際托他照顧我。
他答應了。
葬禮結束後,他單膝跪在我麵前,掌心托著一枚鑽戒。
我紅著眼眶問他:“是因為爺爺的囑托嗎?”
他指腹指腹碾過我咬紅的唇。
“因為我想把你拴在身邊。”
我傻乎乎地信了。
直到某天,我無意聽到他發小的嗤笑。
“淩霄這招絕了,為了和嫁人的向晚賭氣,轉頭就把趙輕婉給娶了。”
那一刻,我的心沉入穀底。
原來我隻是一個他和別人賭氣的犧牲品。
可他不知道,我偷偷給他做了一張積分表。
扣滿一百分,我就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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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門外,指尖死死掐進掌心。
裏麵的談話還在繼續。
“淩霄結婚後不是經常加班嗎?”
他發小的聲音帶著戲謔。
“其實就是躲著趙輕婉呢!”
“要我說,這丫頭也挺可憐的。”
另一個聲音接話。
“淩霄連上床都不開燈,不就是不想看見她那張臉?”
玻璃杯碰撞的聲音清脆刺耳,混著他們的哄笑。
“要怪就怪她,怎麼不長得和向晚像一些,這樣淩霄還能多看她幾眼。”
手心傳來一陣痛感,卻遠沒有心口的痛來得猛烈。
那些被愛意蒙蔽的細節,此刻全都化作鋒利的刀。
原來竟然是這樣嗎?
豆大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砸到手上。
手心傳來黏膩的觸感,低頭才看見孕檢報告單被我攥得皺皺巴巴。
上麵"妊娠6周"的字跡已經模糊。
原本,我是打算來給許淩霄一個驚喜的。
卻沒想到他先給了我一個“大驚喜。”
我失魂落魄的打了車回了家,迫不及待的想求證著什麼。
我顫抖著推開那扇從未被允許進入的書房門。
撲麵而來的是令人窒息的真相。
書房正中央的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照片。
照片裏的沈向晚笑靨如花靠在許淩霄的肩頭。
許淩霄臉上掛著從未對我露出過的微笑。
書架最顯眼的位置,整整齊齊碼著十幾本日記。
我隨手翻開一本,每一頁都寫滿了對沈向晚的思念。
最新的一頁寫著。
“晚晚,我每次想你的時候,在床上總會對著趙輕婉叫你的名字。”
“可笑,她居然覺得我是在叫她,她連你一根頭發都比不上。”
“她也不是你,我好想你啊!”
巨大的回憶湧入腦海。
那些可以被我忽視的細節浮上心頭。
原來他每次口中叫的不是婉婉,而是晚晚。
我以為他婚後對我冷淡,是他性格使然。
卻沒想到他是根本不屑於把感情浪費在我的身上。
我隻是一個可笑的,可憐的,讓他賭氣和發泄的工具。
許淩霄回來的時候,我正跌坐在黑暗中。
指尖摩挲著那張已經泛黃的積分表。
月光透過窗簾縫隙,在表格上劃出一道慘白的裂痕。
【把我當替代品,扣二十分】
許淩霄推門進來時帶著酒氣,領帶歪斜地掛在脖子上。
他瞟了眼我手上的表格,嗤笑一聲。
“還沒玩夠這個幼稚的遊戲?”
這是婚後,我給許淩霄指定的積分表格。
新婚夜那天,我拿出表格對他說。
“你要是對我不好,我就給你扣分,等扣完一百分我就離開你,你就沒老婆咯!”
可他毫不在意,隻說了一句。
“幼稚。”
這些年,許淩霄對我冷淡不在意的時候,我都會偷偷扣一分。
可我怕扣太多了,所以得到一顆糖果,一個微笑的時候,總是二十分二十分的加。
卻沒想到,這樣扣下來,還是隻被扣得隻剩五十分。
我抬頭看他,隻是緩緩開口,說了一句。
“許淩霄,還剩五十分。”
許淩霄眼神沒再留給我,轉身進了浴室。
“還有五十分,我就要離開你了。”